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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成年人的身份,同孩童心智的堂溪伏清相处的日子,虽然稍显聒噪,但是以不同的角度看到了挚友的孩童时期,曾经以为的“厉害的大哥哥”,也会在无助伤心时哭泣撒娇。

忽然无时无刻都想黏着人的“阿清”变成冷冰冰的“堂溪伏清”,甚至不是没有受伤前,温润如玉的“堂溪伏清”了,这让轩辕稷的感到的落差感尤为明显。

轩辕稷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还期待着少年时堂溪伏清能出现,起码他或许可以解释那场误会。

曾经的事情,到底还是像一根刺梗在心里,让人苦涩。

殿内的堂溪伏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奇怪的是轩辕稷也不转身,只是立在那里。

堂溪伏清没心情思考,这位帝王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还是说,多年前的事实就告诉堂溪伏清,轩辕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堂溪伏清总是自我欺瞒,逐渐隐藏这个人做的事情。

可是失忆时,与轩辕稷的相处仍历历在目,他应当还是从前的轩辕稷啊……

“阿稷,”

“我看不清你了……”

……

……

“吁——”

“可汗,可敦就在前面的馆驿。”

“好,快马加鞭先去馆驿。”

“驾!”

……

“叮叮当当”来人身上叮当作响,稳健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心跳“怦怦怦!”,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紧紧盯着来人的脚步。

……

太阳下山,天色渐晚,红纱盖头下的人早就察觉到不对劲。

迎亲队伍出奇的缓慢,倒不是诋毁番邦使臣人,只是素来听闻他们孔武有力、行事果断,且多数都是粗犷浮躁之人,怎么会这么安静?

自打入住馆驿,听到屋外的嘈杂声,喝酒吃肉,身边的嬷嬷又被叫走去拿膳食,这一去却久久未归。

[难道是皇后的人?]

微微掀开红纱盖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屋外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不敢耽误,立即将盖头放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即将打开的门上。

[为何戴着铃铛?不怕行踪暴露吗?]

脚步在身前一米处停下,“叮叮当当”消失了。

“……,我来找你了。”

[什么?这是在唤公主的名讳吗?]

[等等,怎么好像是女子的声音?]

“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想和你解释求你原谅。可等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后,我找不到你了……”

“终于,我找到你了。”

看见着双臂张开,被紧紧地拥抱着,好像永远也不想分开。

紧接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好看的眉眼间微微蹙起,眼里突增的疑惑,让其顿悟!

[我的面纱!]

!!!!!!!!

面面相觑。

“你是谁!姜羽粥去哪儿了!”

暴风骤雨般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林侵晓的脖子!

“唔唔唔……唔……”

本能地拉拽住面前人的手,尽力地拍打以求对方能松开桎梏。

睁圆的双目昭示着本人的愤怒,手掌中的人剧烈挣扎,红色面纱在挣扎中被扯去掉落。

祈求的眼神,紧紧看向自己,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些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当即松开了手,俯下身子贴近那人,紧紧握住双臂,开始质问道。

“姜羽粥呢?姜羽粥去哪儿了!”

好不容易再次呼吸到空气,喉咙里的干涩和刺痛还未消失,又被对面的人一顿摇晃,耳边尽是她雷鸣般的质问声。

“说话啊!她到底在哪里!”

“我……”

“我求你了,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胳膊上的禁锢消失了,疼痛感残留在皮肤上,“咚”的一声,林侵晓抬眼看去,方才步步紧逼的人,竟然双膝跪地,声音破碎的祈求着。

[求我?]

莫名其妙的一系列操作让林侵晓摸不着头脑,故而一时失语,待意识到自己该解释什么,哪怕是说些什么安慰地上的人时,那人抬起了头。

林侵晓看到她眼里的苦涩,心里也顿顿地发疼,抢先一步道。

“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姜羽粥’。”

那双哀婉的眼睛里的满是不解。

“林侵晓,你在骗我吗?”

“姜羽粥啊,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你们一起离开的啊,不是吗?”

“她去哪儿了,我……我就是来找她的,我知道错了,让我见见她吧。”

“我求你了,林侵晓。”

一句句苍凉哀婉的话,牵动着林侵晓的心,好像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深吸一口气,林侵晓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敢直视被悲伤情绪笼罩的女子,“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她,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虽然她叫出了我的名字,但世上那么多人,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数,何况或许只是同音而已。]

[再者,她说的一切,姓名、经历,都是我不曾知晓的。]

……

……

“不,不可能,她一定就是姜羽粥。”

“对了!怀心!怀心公主!”

林侵晓看着这女子嘟嘟囔囔着,自言自语,清楚她的心境,遂起身想搀扶她起来。

谁曾想,就在林侵晓起身,正欲搀扶她时,对面的女子利索地起身,林侵晓眼看着她从地上,然后默默抬起了头仰视着她。

两人的距离较近,林侵晓不得不抬头看着这位女子,这才看到她的装扮,俨然同番邦迎亲队伍之人一般的打扮。

“怀心公主呢,她在哪?她本应该在这里的,对吧?”

“啊?呃……”

“快说!”

“是。”

得到确切回答的女子,眼睛里迸发出希冀的光,随即转身出门,身上又开始“叮当”作响。

林侵晓瞧见了,那女子的左手松开,原来那是两块铁片似的物品,相互碰撞发出的脆响。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莫名,以至于人没了身影,林侵晓仍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金属声、鞭打声、马鸣,然后恢复了静谧——异常的静谧。

蹑手蹑脚走至门口,林侵晓迅速退了回去,将扯落的红纱盖头遮在头上,走了出去。

月夜、竹影、一张张桌子上,瘫倒的当朝士兵、侍从……

[这是怎么回事……]

呼吸一滞,他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发凉。

医者的本能,让他迅速奔向附近倒下的人,食指试探鼻息。

[还好,只是晕倒。]

眼睛一瞥,碗中的酒水……

[果然,蒙汗药。]

“好奇怪,这是番邦人干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