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正经的了。”
杨庆有戳着苏颖的脑门回道:
“平日里我买了那么多报纸,敢情你是一张没看。”
苏颖闻言好奇道:
“关报纸什么事?”
“糊涂。”
杨庆有把车推到人少的地儿,附到苏颖耳旁小声说道:
“政治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斗争,翻旧账算什么?当年没一把摁死,都算网开一面,旧社会穷人是什么?地位比骡子低,吃的比驴马差,如今翻身做主了,怎么着也得显摆一下主人的威风不是?合着当年好处被你们占尽了,现在还不兴人家念叨念叨啊?”
苏颖........
自家丈夫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有的没得。
天聊着聊着,就虚的没边,动不动就蹦出一惊世骇俗的理论。
跟他犟吧!还犟不过。
不犟吧!
又不甘心。
苏颖倒也琢磨出了应对之策。
别顺着他话茬往下接,只要话题转移的够快,或者一个劲的重复之前的问题,杨庆有应着应着,便能找到她一能听懂的答案。
“别扯远了,我问的是,关报纸什么事?”
“嘿!你怎么还没听明白?”
杨庆有撇嘴道:
“报纸就是胡同里老娘们的嘴,想知道各种消息,当然得看它了,从国际大事到人民生活,是应有尽有,你老是闷头上班,可不就跟笼子里的兔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切.....你才兔子呢!”
苏颖不屑道:
“一套一套的,我看你也就忽悠我成。”
话苏颖听懂了,可怂她却不想认。
认了就等于她这个大学生输给了杨庆有一初中生。
输的忒不服气。
便只能嘴硬了。
“瞧你这话说的。”
杨庆有咧嘴笑道:
“自己媳妇,我不忽悠难道留给别人忽悠啊?大话套话听多了,别人想忽悠就难了,这都是为你好。”
苏颖.........
瞧见没?
什么话都有理。
要不是说不过,非得好好辩辩不可。
“别笑了,前面有卖糖葫芦的,给我买两串去。”
“好嘞,您老等着,马上就回。”
瞧着杨庆有挑糖葫芦的模样,苏颖莫名有些恐慌。
自己那资本家的成分会没事吗?
假如事态真如杨庆有所说该怎么办?
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明明前几年上大学那会儿,可没人提成分的话茬。
这才过去几年啊!小资产阶级都影响上学了。
再过上几年,要是......想想都打哆嗦。
只怕不只是工作保不住那么简单。
这下好了,杨庆有想通后,苏颖又开始抑郁上了。
只是杨庆有不知道而已。
..............
“一大爷,咱都值了大半个月班了,您看........”
这天易中海下班刚进院就被前院的阎解成拦住了,话倒是够直接,可事却不简单。
也是,灭门案已经发生小二十天了,也没个后续,再这么熬下去,上班的邻居确实有点扛不住。
“解成啊!这事我也考虑过,再等等吧!”
“啊?”
一旁的王华闻言驻脚插嘴道:
“一大爷,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几天一次,值完夜一上班就打盹,单位领导都不满意了。”
“那也得等。”
易中海苦笑道:
“南锣鼓巷那么多胡同,院院有值班,大家都在防着,咱们院不能当头一个坏规矩的,将来万一,万一哈!凶手要是没走,出了事你们说大家会埋怨谁?”
阎解成弱弱道:
“咱们院?”
“废话。”
此时前院已经驻足了不少邻居,后院的刘海忠闻声抢话道:
“不怨咱们还能怨谁?怨公安破不了案?他们也得敢啊!到时候自然是,哪个院先出头取消的夜间巡逻,就怨哪个院。”
“那完了。”
王华接话茬道:
“没完没了了这是。”
“行了,你也别埋怨。”
易中海大声应着:
“都是为了大伙的安全,再累也值得,再说了,才五天一次,晚上又不是不让你们睡觉,当然了,虽然你们组人少了点儿,那不是因为有庆有嘛!能者多劳,人少正因为我们仨大爷信任你们,傻柱那组人也少,人家不也没意见?散了,散了吧!五天一次,想值也值不了几次了。”
说罢,他直接穿过人群进了穿堂。
刘海忠见状也摆手道:
“值个夜瞧把你们委屈的,跟你们老婆孩子不住院里似的,散了,散了。”
这位发完牢骚也径直走向穿堂。
随着两位管事大爷的离开,原本驻足前院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散了场,只剩下前院几人还傻傻的愣在那,相顾无言。
问题的始作俑者阎解成原本还想跟着王华发会牢骚,转头间却瞅见了杨庆有推着自行车和苏颖一起进了院,他突然想起了于莉的话,赶忙揉了揉脸颊,然后换上假笑,屁嘚屁嘚走向倒座房。
“哥,嫂子,你们下班了。”
杨庆有..........
每当阎解成这孙子有求于人时,杨哥便会换成哥,叫的那叫一个热乎。
事过之后,哥又会变成杨哥,或者庆有哥,忒特么现实。
可惜,苏颖不了解这些,客气的回道:
“解成来了,找你哥有事吧!你们聊,我去里屋歇会儿。”
说罢,便挑开门帘进了里屋。
“谢谢嫂子。”
阎解成应了声谢,便自来熟的找凳子坐在了杨庆有身旁,麻利的掏出烟舔着脸道:
“哥,您抽烟。”
杨庆有很是无语的接过烟,翻着白眼道:
“值了三轮班,也没抽上你一根烟,今儿反倒大方了,稀奇,稀奇啊!”
“瞧您说的。”
阎解成划着火柴,凑到近前给杨庆有点上烟后才讪笑着狡辩道:
“我又不是我爹,哪有那么抠,只是那两天手头不方便,对,就是不方便,欠您的钱还没还完呢!哪有钱买烟抽啊!”
“今儿就方便了?”
杨庆有撇嘴阴阳怪气道:
“有话说有屁放,甭整虚的。”
阎解成依旧嘴硬道:
“哪里虚了,我您还不了解嘛!”
“了解,太了解了。”
杨庆有冷笑道:
“你这人呐!虽说没继承三大爷十成抠门的本事,八成还是有的,剩下两成就在这烟上,要是三大爷来,烟屁股我都抽不上。”
“嘿嘿!那啥.......”
还能怎么啥?
话都让杨庆有说完了,阎解成即使再不要脸,也没得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