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婷受伤了?
我都差点忘了这妮子了。
现在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再发生尸变啥的。
我随便弄了点东西当晚饭吃。
由于过度消耗,我的食量惊人,很快就吃完了鸡腿、面包和饼干,还顺带吃了几块巧克力。
把旁边的杜隆看得直流口水。
我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那两个受伤的人。
谢莉婷自不必说,急得跟什么似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要不是这个丧尸病毒,她完全是过着另外一种人生。
至于另一个叫任甜的,正是和刘欣男一起从图书馆出来的女生。
现在三个女生当中就剩她一人了。
任甜倒是颇为冷静,高冷地告诉我们她是在躲避丧尸时擦伤的。
不过说什么也不管用,哪怕是现在当场擦伤,我们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尸变。
“随你们的便,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任甜抱着双臂说。
段凯把事情的原因对大伙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早晨我们出发去超市后,那些被隔离的学生就发生了尸变。
当时戴萍正带着护士在病房里观察学生受伤的情况。
其中一个就发起了突然袭击,咬断了戴萍的脖子。
有人打开门冲出了病房,导致丧尸扩散。
丧尸病毒爆发十分迅速,一个人只要被咬一分钟就会发生尸变。
丧尸数量发生了指数级裂变。
段凯在隔壁,手握砍刀,想拉牛妮出啦。
没想到,牛妮当时已经陷入昏迷。
段凯只能踹开房门逃跑,他来到二楼拉着宁芷柔就钻进了张檀言的病房。
跟上来的只有任甜和谢莉婷。
五个人在病房里煎熬地度过了一下午,直到我们回来,他才敢出来干掉了二楼的几个丧尸。
还顺带把那个老太婆拍下楼。
听完之后,众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没有人去责怪段凯的自私与懦弱,这种事,放谁身上都是保命要紧。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蜡烛燃烧的味道。
蜡烛是杜隆从超市带回来的,还说要给牛妮来个烛光晚餐。
我站起身,示意谢莉婷和任甜去其他病房隔离。
“有这个必要吗?”任甜白了我一眼,鄙夷地说,“你就这么怕死吗?”
这话说的,在场的谁不怕死?
不怕死能活到现在?
老早加入丧尸大军得永生去了。
“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段凯说。
任甜反驳道:“安全?要是隔离能安全的话,他们也不会变成丧尸了。”
“我不想再重复,赶紧去隔离。”我冷冷地说。
“你?反正你已经杀了欣男和佳妮了,现在也把我杀了吧。”说着,任甜的眼角闪着泪花。
我不想与女人争辩,看向了谢莉婷。
只见她只是在默默流泪,双手死死抓住衣角。
孔正把霰弹枪上膛,不耐烦地说:“妈的,反正都这样了,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人?现在谁要是危害大家的安全,老子就崩了谁。”
这一声凶狠的威胁起到了作用。
任甜怒视了我一会,不甘心地站起身。
我们把谢莉婷和任甜安排在了二楼的两个病房里。
今夜让杜隆和段凯在门口守着。
随后,我和孔正就把大厅里的尸体处理了一下。
原本想着省点事把它们都扔出门外,后来又觉得不妥。
这些丧尸和外面的不同,生前多少也算是熟人了。
便统统扔进了之前我从十楼爬下来的井道里。
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对尸体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
睡觉前,我又去看了张檀言。
现在只有沈硕在病房里陪着。
张檀言时醒时睡,整个人呈现出了浮肿和营养不良的怪异症状。
原本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变成现在这样,我看了也是心里难受。
一天之内,失去了那么多同伴。
不由得对我的领导能力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能带这些人活下去吗?
“医生,那个医生还活着吗?”沈硕眯着眼对我说。
我上哪知道去?
“明天我们就去把医生救出来,再说柴油发电机已经弄到手了,很快就能手术。”当下,我也只能这样安慰沈硕。
他挤出一丝欣慰的苦笑,看着我的耳朵说:“谢谢,方慕,谢谢。”
离开病房,我又去了被隔离的那两个人那。
门口,段凯和杜隆正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地面上散落着好些个抽了一半的烟头。
我上前说道:“辛苦你们俩了。”
“咳咳,没事……唉,我要谢谢段凯,没有当场砍下牛妮的脑袋,让我见了她最后一面……”
现在他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只剩下唉声叹气。
他接着说:“我也要谢谢你啊,唉……被箭射死,总比被我亲手锯成两截要体面得多。”
我听着杜隆心平气和地诉说着如此血腥恐怖的话,不得不问段凯要根烟来抽抽掩饰尴尬。
在这里我和杜隆差不多,同病相怜。
倒是段凯,为自己能保护宁芷柔而感到庆幸。
看着白色的烟雾在幽暗的环境下升腾,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下午。
那个时候还和严警官一起在皮卡车里有说有笑呢。
如今却天人相隔。
“那个……宁芷柔还好吧?”我问。
“她刚走,回去休息了。”段凯解释道,“小姑娘家,吓坏了。”
我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说道:“会好的,我们会活下去的。”
看着他们俩点头赞同,我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真的会过去吗?
我们真的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发现死亡只是一个或早或晚的问题。
就算我们不死于丧尸之口,超市物资就那么多,也总会有吃完的那一天。
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除此之外,会不会有其他幸存者为了和我们抢夺物资而发生战斗。
最后在惶惶不可终日间,饥寒交迫中死去。
绝望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
现在大家都在指望我,而我又能指望谁呢?
我发现自从严警官死后,我变得无比脆弱。
段凯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你们真的找到了超市?我听杜隆这家伙说还不信呢。”
“骗你干嘛,今天是我吃的最饱的一天,拉都拉了三次了。”杜隆嘿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
谈及超市,我强打起精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俩:
“等张檀言稳定后,我们一起去超市,这样吃喝就有保障,可以从长计议了。”
两人听后都没有异议。
又聊了一阵,我准备离开。
身后的病房传来了两下敲击声。
“方慕,我想跟你谈谈。”
是任甜的声音。
我透过玻璃,看见病房里点着一个燃烧殆尽的蜡烛。
任甜站在门后和我对视。
段凯意味深长的笑笑,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