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就算没被丧尸咬死,饿都要饿死了吧。
要不这两人就出去另谋出路,这外面哪哪都是丧尸的,估计是凶多吉少。
终于,食堂那标志性的屋顶映入眼帘。
但是路上的丧尸越聚越多,已经有大一群跟在我们巡逻车后面追随。
还有丧尸时不时地从两旁边冒出来。
坐在后排的沈硕时刻保持警惕,每当有丧尸靠近时,便毫不犹豫地探出身躯挥刀劈砍。
我告诉他不要砍丧尸的头,直接从脖子往下砍,这样可以保持砍刀的锋利。
他也没有多问,见丧尸就直接抹脖子。
于是,一路上出现了很多无头丧尸。
另一边的杜隆也是跃跃欲试,被我们强行呵止。
电锯一启动,无异于给丧尸注入强心剂,还怕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最终,巡逻车有惊无险地停在了食堂门前。
这里本就人烟稀少,丧尸自然也不多见。
偶尔能看到几只,还是原来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变的。
此刻食堂的大门已经从内部反锁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凑进窗户向里张望,只见偌大的食堂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而大门后面则横七竖八地堆满了餐桌和餐椅。
学校的餐桌都是那种联排式的,长约两米多,宽约一米,不锈钢材质,分量不轻。
看来段凯这小子有点脑子,还知道用这些东西堵门。
我们用力拍打了一会儿房门,但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难道说……他们俩都遭遇不测了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眼看着身后的丧尸逐渐逼近,情况愈发危急,我当机立断朝着沈硕大喊一声:“破门!”
沈硕二话不说,举起砍刀就是几下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门锁瞬间断裂开来。
四个人开始疯狂地踹,跟去接亲似的。
“咚咚咚”。
几脚下去,原本死死堵住大门的桌椅被硬生生地踹开了一道缝隙。
我来不及多想,身先士卒地冲进屋内,并示意其他人赶紧将大门重新封堵严实。
“段凯!马勒戈壁的,人呢!”
我心急如焚地冲进食堂,扯开嗓子大声呼喊,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难道他们俩逃走了?
关键他带着一个断手的张檀言能跑哪去?
想着这些,我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踹向后厨的房门,并迅速冲了进去。
刚踏进后厨,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便扑面而来。
什么鬼?
张檀言的断腕还需要定期烫一下不成?
不过,这次味道不对。
这次的不再是上次那种让人闻着犯恶心的香味,而是正儿八经的烤肉香,还是五花肉。
我尼玛。
只见在后厨的顶头,段凯围着一条雪白的围裙,站在灶台前烤肉。
旁边的张檀言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没有太多血色,而且有气无力的。
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巨大的排油烟机在他们头顶轰隆隆地运作,怪不得两个人跟聋子一样听不见。
我一路跑一路喊,几乎快到他们俩跟前了,他们才反应过来。
两人见到我后先是一愣,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见此情形,我赶紧把身上的雨披一脱,扔在一边大喊:“看毛啊,是我啊,方慕。”
“方慕!我去?你还没死啊?”段凯一看是我大叫一声,关掉了煤气灶,抓着锅铲就朝我扑来,“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去你妈的,怎么说话呢。
不过,我之前好像也是这么想他们的。
也就不再计较了。
只见段凯跟猴子似的身体一下子蹦跶到我身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你搞什么基——
我赶紧把这个死变态从身上抖落下来,发现他眼睛里居然噙满了泪水,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这时,张檀言也从后面过来了。
他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
最让人注意的是那个断手,圆滚滚的,用保鲜膜包了好几层。
其余三个人也来了,他们进来后把食堂的各处门窗又检查了一遍。
彭涛涛满脸诧异之色,喃喃自语道:“真的还活着啊?”
杜隆则像含住一口水一样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这……居然还吃起烤肉来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锁定在锅中的食物之上。
沈硕嘴唇翕动,走上前抱住了张檀言,欲言又止。
“来,先吃点东西。”张檀言努力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这几天光吃肉了,都快吃腻了,段凯的手艺不错。”
“我爸做农民工之前,干过一阵子烧烤,我跟着打打下手。”段凯一边解释,一边转身再次走向炉灶准备点火,“幸好学校的还有煤气,不然只能生啃啦。”
这时,我再次展现出了一千本丧尸小说惊人的知识储备能力
并对当前的情况展开了深入细致的剖析。
目前来看,城市尚未出现大范围的停电现象,这意味着水电煤气等基本设施仍然能够正常运转。
如果停电了,就算是储存在管道里的煤气,也足够使用一段时间。
因此,我们必须保持警觉,一定要注意不能有煤气泄露,不然我们全都要被炸飞。
这时,杜隆好奇地发问:“这些食材都是从哪儿搞来的?”
“这还用说,这里是食堂啊。堆积成山。柴米油盐都是现成的。”段凯回答完毕,继续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彭涛涛懊悔不已地叹气道:“当时我们要是躲在食堂里,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宋奎这家伙——”
他被我们恶狠狠地一瞪,瞬间闭上嘴巴不敢说话,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张檀言。
只见张檀言一脸镇定自若地安慰着大家:“大家活着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
“放心,你的仇——”沈硕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檀言抬手打断。
这时,杜隆从墙壁打开了墙壁那的一排冰柜,里面全是做好的肉馅。
原来,学校食堂每日所需的食材均是当天清晨新鲜采购而来,但因次日要做肉圆子,所以需提前一日购入大量猪肉并放入冰箱储存备用。
只是没想到,肉圆没吃到,丧尸先来了。
段凯这几天就是把生肉拿出来煎制。
连吃了几天的肉,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大米也有好几十袋,都堆在后厨。
只是这个学校蒸饭的机器不太会用,不是水放少了就是水放多了。
几天没能吃到热乎饭的我们,哪还管这些。
段凯一见人多了几个,让杜隆从冰柜里又拿了几块猪肉开始烹饪。
杜隆上去打下手,时不时地拿起一块塞嘴里,美其名曰帮我们尝尝味道。
彭涛涛被喊去在门口放哨。
我和沈硕则去查看张檀言的伤口。
当我们缓缓撕下保鲜膜时,发现底下竟然还有一层厚厚的纸巾紧紧包裹着。
这些纸巾已经被淡红色的液体浸湿。
我们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掀开纸巾,眼前呈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黑色的皮肉、腕口处完全坏死的组织,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会长好。
看着骇人的残肢,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戴玉珩那帮人看在我还有出去找食物的份上,现在断掉一只手的肯定是我。
而这时,张檀言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多谢你们,不然我早就死了。”
我想到,张檀言这只手还是因为我被砍断的,内心一阵愧疚,连忙说:“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
说话间,我不禁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那憔悴的面容。
张檀言露出苦笑道:“多亏了这些抗生素和止疼药,不然我肯定撑不下来。”
尽管如此,他的身体状况依然不容乐观,持续发着低烧,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
我们几个不由得肃然起敬。
在这种末世,别说断胳膊断腿,哪怕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致命。
毕竟如今既没有医院,也没有专业的医生,而我们对于这些医学知识更是一窍不通。
目前也只好见步行步了,希望这样胡乱的治疗能保住他的一条命吧。
倘若出去后能够顺利找到医院接,也许还能安个假肢啥的。
沈硕谨小慎微地清洗着张檀言的伤口,又抽取了几张餐巾纸轻轻覆盖其上,并仔细包扎妥当。
最后,再用保鲜膜将之牢牢固定住。
这时,饭蒸好了,段凯那边也端来了一大盆金灿灿、冒着油光的烤猪肉。
顿时香气四溢。
在这种末世,能吃到这么一顿烤肉,简直是置身极乐世界。
六个人在后厨就是一顿风卷残云,一个劲地夸好吃。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大家似乎暂时忘却了末日所带来的无尽苦难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