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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许跟来。”

只留下一句话,萧景砚便不顾身后暗卫们的呐喊,单枪匹马闯入了火海。

院子里火势相对不大,他环视一圈,迅速将院里仅剩的那桶水泼在自己身上,而后义无反顾地踏进了摇摇欲坠的屋子里。

屋内的温度远超他的想象,火焰几乎蔓延了所有地方,试图吞噬着所有可见的东西。

刚一走近,就有一根被烧焦的木头自顶处坠落,险些砸到他身上,萧景砚反应极快地避开,木头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屋内满是噼啪的爆炸声,尤其是走廊尽头处,几乎寸步难行。

“该死.....”

他紧拧着眉,快速搜寻着到达房间的路线。

可惜唯一的路被封死,他只能自那道狭小的缝隙钻过去,周围火势越来越大,萧景砚没有丝毫犹豫地用被染湿的大麾遮掩住口鼻,放低身子,拼尽全力向深处走去。

可即使如此,他也知晓他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在如此高的温度之下,他身上只剩下一件湿物,根本抵御不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可他根本顾不了自己,因为他知道,夏夏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的人们同样是心急如焚。

火势太大,储存的水都已经快用尽,可根本还是杯水车薪,距离这里最近的水源也有些脚程,来不及救援。

暗卫们更是急得站不住脚,其中一名男子猛地拿水将自己泼湿,准备一起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救主子!”

“你疯了,现在进去简直是送死!”

“那也不能让主子就这么白白送命啊!”

几名暗卫皆是眼神复杂地看向不远处依旧火势滔天的焦黑房子。

现在的火势甚至比方才都大了些,更遑论里边有多危险,他们身上已有不少烧伤,那般痛不欲生的烧灼感,他们真的不愿再体会一次。

可.....

片刻,他们还是坚定了决心,站了起来:“青离,我们与你一同去。”

“一起把主子救出来!”

事实上,萧景砚在里面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太好。

他虽能保住自己性命,但身上的伤势渐渐扩散,他亦有些撑不住了。

他和夏夏的房间正处于尽头处,可那片位置的柱子和房梁早已被烧得七零八落,他艰难地才走到这里面,为此,他的背已被灼伤了一大片。

火焰早已穿透他的衣袍,在他的身体上肆虐,留下片片斑驳的血印。

“夏夏.....”

“等我....”

他满目猩红,直接拿下身上的那件衣袍,包裹住那块挡在房门口那块沉重的焦木,用尽全力将它挪开,终于,这件衣袍也总算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与火海融为一体,化为灰烬。

身上最后一样保护物也彻底消失,他没了任何护具。

可这些根本敌不过他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一幕——

屋里烧得什么也不剩,唯有那一只血玉手镯,静静地躺在那里。

而在它周围,是一具那焦黑得根本看不出模样的身躯。

他甚至不敢上前,浑身像是被灌了铅,逐渐僵硬。

心脏瞬间收缩,仿佛被一只无情的利爪用力捏紧,再无情地穿透。

“夏夏!!”

他几乎是疯了似的冲了进去,将那焦黑的躯体死死地摁进怀中,悲痛到了极点。

背部的烧灼感越发强烈,可他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突然,他大笑起来,笑得越来越疯狂,直到眼中留下了一滴滴鲜红的血泪,布满整个脸颊,像是已经遁入了地狱,彻底化为了恶鬼。

“主子!”

青离率先听到了主子的声音,立马循声而来,在看到不远处坐在地上的男人时,瞬间静默。

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光亮,面上满是血迹,身上更是被烧得体无完肤。

这时,其他暗卫们都已经赶到,他们看到主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差不多已经猜到皇后娘娘多半是已经.....

可眼下的情景十分危急,屋子已经被烧得摇摇欲坠,承重柱也很快就被烧尽,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主子,先随属下们离开这里吧!”

“主子.....”

萧景砚抱着怀中的尸体站起来,闭了闭眼道:“走。”

暗卫们为他开着前方的路,迅速撤离,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整座客栈倒塌,火焰依旧吞噬着剩下的一切,浓烟四起。

大火整整持续了一整夜,庆幸的是,清早下了一场大雨,冲散了这场悲剧。

萧景砚受了很重的伤。

背部鲜血淋漓,身上的衣袍被烧的所剩无几,露出了一部分血肉,除此之外,他身上有大半的皮肤都被烧红,惨不忍睹。

在走出火海的那一刻,他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可手中却依旧紧紧地抱着那具尸体。

可直至昏迷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

原以为上天真的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可没想到,还是对他这般残忍。

他扯了扯嘴角。

呵,为什么不把他也一起带走呢?

萧景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身上的伤在渐渐愈合,只是那些丑陋的疤痕却永远烙在他的背上,凹凸不平,宛若一具完美的身体上被蛆虫啃噬了一个洞。

他让人在背上刻了一个夏字,将那些疤痕掩盖在底下,无论如何,他不可能会与夏夏分离。

回了魏宫之后,他几乎疯了魔。

他根本无心上朝,夏夏的死,几乎带走了他最后的人性。

所有的时间,他都抱着那件被烧得只剩下没多少的衣裙,哪怕在睡梦中,他也依旧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一直过着,仿佛被人夺去了魂魄,彻底失去希望。

为什么.....

他派了人查询多日,却依旧查不到那纵火之人的任何线索。

明明客栈没有别人,住的都是他们自己人,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人进来,除非....纵火的就是他们自己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萧景砚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忽而,他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他这几日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却忘记了一个人.....

白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