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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闷了杯里的酒才关了灯,慢悠悠地爬上炕。

钻进被窝里感觉到媳妇热乎乎的身子好像又有点行了。

喝了一个多月了,还没试过,应该行了吧?

黑暗中媳妇的手就摸过来了。

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皱着眉埋怨一句,“你手咋这么凉?”

媳妇没说话,手就搭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没了兴致,把媳妇的胳膊扒拉到一边去,转个身嘟囔一句,“赶紧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有个学生想去早点练车!”

这也是他这些日子想到的借口。

以早起为由来逃避房事。

有给他送完礼想多练车的,他就把时间约到早上六七点,正式上课前的时间。

媳妇还是没说话,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他分不清是没睡着还是在做梦。

只感觉媳妇的手又摸过来了,紧接着腿也伸过来蹭着他的身体。

还是那种冰凉的触感,还带着滑腻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又有点心痒痒的。

媳妇越缠越紧,胳膊和腿像是蛇一样蠕动着慢慢捆住他的身体,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在半梦半醒中想要推开媳妇的身体,却觉得四肢无力,他忍不住说了句,“不好好睡觉你腻乎啥?不是和你说了明天我要早起?”

媳妇还是没说话,反而缠得更紧了。

窒息感越来越强。

“你想勒死我啊?能不能别腻乎了?”

他感觉怎么都推不开媳妇,身子也越来越凉。

媳妇的身体冷的像冰块。

明明刚进被窝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现在像是在数九寒天的雪地里站了俩小时一样。

他想再训斥媳妇两句,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缠着在迅速移动。

他有点慌。

四周一片漆黑,他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

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能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感觉自己像是在空中飘着,又好像是被拖行。

眼前突然有了微弱的光。

他睁开眼睛,好像是在一个屋子里,还是石头垒的墙壁。

身上的寒意更强烈了,他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像是大冬天光着身子站在外面的感觉,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周围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还有缓慢的嘎-嘎-嚓-嚓的刺耳响声,像是……木头摩擦的声音……

在寂静石屋子里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他想大声喊,又想用力挣脱。

但是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动不了,也出不了声。

他要疯了,他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被什么东西拖到这里的?

媳妇还在缠着自己……不,那个应该不是自己媳妇。

媳妇从来不会这样缠磨人。

刺耳的木头摩擦声还在继续,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徐正才要疯了,他是真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不,是已经出来了!

借着微光他看到对面墙壁上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想要逃脱。

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然间惊醒。

他忽地一下坐起身。

原来真的是在做梦……

但是这个梦太诡异了!

记得也清晰!

和之前记不住内容的梦相比,这个清晰的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摸了摸身旁的媳妇,身子是热乎的!

媳妇在睡梦中猛地打了他的手一下,还嘟囔一句,“摸我干啥?有病啊?”

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听到媳妇的埋怨声都觉得这么动听!

他摸了摸舌头,刚才他好像真的咬舌头了,有点疼。

后背凉飕飕的,出了一身的透汗。

他重新躺下,这回睡不着了。

脑子里不停闪现着刚才的一幕幕。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定是被今天那个叫田莳泠的女学员说的!

就是这样!

接下来没怎么做梦,但是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不踏实。

一大早吃完饭,他就赶往驾校。

他突然有点想见见田莳泠,想听听她今天还会说什么。

结果人家没来上课!

今天的天气更热,他吃完一根冰棍儿才想起来昨天田莳泠说的话,什么天越热越不吃凉的。

吃完了感觉透心凉,就连身上的燥热也散了不少。

甚至感觉有些冷了。

再看看学员们个个满头大汗。

晚上他又做梦了,和昨天夜里的差不多。

这回他看清了,缠着他的根本不是媳妇,而是一条粗壮的黑花蛇,长得和酒罐子里泡的那一条很像,但是却大出好几倍。

更像是一条巨蟒。

这要不是在梦里,他得吓得晕过去!

但是在梦里他想晕都晕不过去!

后面几天的梦越做越诡异,他也越来越没有精神。

白天带着学员练车的时候都能睡着了。

学员握着方向盘小心地开车,他坐在副驾驶张着大嘴睡得一点形象都没有。

打盹的这一小会儿就梦见那只巨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将他吞了。

吓得他大叫一声惊醒。

“教练,你没事吧?”

突然的声音让惊魂未定的徐正才又是一阵大叫。

转头就看见甜宝在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甜宝笑了笑,“刚才呀,我看见教练这么累就没打扰。”

徐正才又擦了擦汗。

他还在车上,刚才的学员什么时候下去的,田莳泠又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他完全不知道。

被人看到自己尴尬的一面他有点恼羞成怒,猛地瞪向甜宝,“你不想毕业了?这么多天都没过来?我告诉你,学不够课时想让我给你签字考试不可能!”

甜宝“啧”了一声,“教练,其实这几天你挺盼着我过来的吧?”

徐正才被说中了隐秘的心事,立刻又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

“胡说八道!交学费的是你,学习的也是你,你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甜宝也不生气,仔细看着他的脸,“教练,看来这几天你过得是不咋样么,肩上的阳火都快灭了,你现在是不是站在大太阳地都觉得冷得发抖?肩膀发沉,胸口发闷,腿脚也迈不开步?脸是不是也疼得张不开嘴?”

她凑过去小声继续发问,“是不是还会有被蛇爬过的感觉?”

最后一句她用的是她最擅长讲鬼故事的腔调,慢悠悠的,压着嗓子。

徐正才的身子不禁又打个哆嗦,紧紧地靠着车门,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甜宝莞尔一笑,“因为你的身上正盘着一条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