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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宝看着存折,故作淡定地将钱合上存折,努力压住要飞起的嘴角。

唐奕泽拿过存折帮她揣进兜里,“这些是批发部和厂里的,明年我再多赚点!”

他凑过去小声说:“明年过年时我争取再翻倍!”

才开了一年多的时间,还要收回投资成本,剩下这些已经很满意了。

“对了,之前那个和我妈合作开批发部的阿姨又管我妈借钱,大理石倒是赚到钱了,但是一直没拿到钱,包工头一直拖着。”

“我妈记着你的话一直没借。”

甜宝轻拍了下装存折的口袋,“以后也别借,不是说她会不还,是对方还钱费劲。”

唐奕泽笑了,“我妈现在可听你的话了,不会借的。”

葛春华的命局里有劫财,犯劫财的人就要尽可能避免往外借钱,容易要钱困难,甚至要不回来。

唐奕泽腻歪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让甜宝早点休息。

以后俩人见面的时间多着呢。

第二天一早,甜宝起来贴春联,过年的仪式感必须要有。

陈香莲和田宝军的牌位也都带来了,燃上香,再点上酥油灯,摆上供果。

阳间过年是大日子,阴间也同样是大日子。

年三十早上的饭菜都是比较随意的,祖孙俩就下了碗肉丝打卤面。

甜宝做的,卤子不怕咸,滕淑兰敢大胆让她尝试。

不负所望,还是做咸了,剩下的也没浪费,都放供桌上了。

反正姥爷和她娘都不怕咸……

中午一过,唐奕泽就开车来接了。

葛春华已经在准备年夜饭了,今晚唐奕泽主厨,因为甜宝的到来,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省城和镇上习惯一样,年三十早饭吃的晚,下午三四点就开始吃年夜饭,看春晚时包饺子,半夜子时鞭炮一响就开始煮饺子。

包饺子时甜宝和唐雪荟都插不上手,俩人都是被嫌弃的主,包的慢还难看。

而且包出来看着就像是一煮露馅儿的那种。

唐雪荟拉着甜宝坐到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春晚。

电视里正在播放小品《相亲》。

等到快十一点了,唐奕泽抱着一个大纸盒箱子走过来,“走,我们放鞭炮去!”

唐雪荟一下蹦起来,“走走走!”

甜宝也站起身穿上羽绒服。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雪地里被一团团呲花炮照亮。

窜天猴“咻咻”的一个接一个上天,二踢脚也轰轰地震天响。

三个人说话全靠吼。

唐奕泽找了一根棍子挑着一千响的鞭炮,甜宝跑过去点上。

鞭炮声一响,意味着八十年代结束,正式迈向九零年代。

吃完饺子,唐奕泽送祖孙俩回家,还打包了好几个菜,都是特意为姥爷和陈香莲炒的,还有两盘饺子。

又恭恭敬敬地上了香,跪下磕头,磕完头才离开。

等着他离开,陈香莲和田宝军才现身。

不然有他在魂体很受影响。

甜宝也上了香,恭敬地跪下磕头,“姥爷,娘,过年好!”

这是每年新春都要有的仪式。

磕完头,她拉着姥姥坐下,又倒了酒。

陪着陈香莲和田宝军再吃点,算是一顿团圆饭。

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每年的这一天,也是田宝军和滕淑兰待的时间最长的时候,俩人聊聊天,天快亮的时候再离开。

屋外,罗茵头枕着雷鸣的肩膀,看着窗子上透出的灯光,幽幽地叹口气,“我现在好嫉妒陈莲香,我也想和闺女过年……”

雷鸣拍拍她,“别着急,闺女会和咱们一起过年的,陈莲香拼死生下她,她孝顺这个肉身的娘也是应该的,说明咱闺女是个感恩的人。你应该高兴!”

罗茵转头看看他,“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雷鸣一咧嘴,“这不是修的好吗?”

想当初他也是个暴脾气的人。

生生被这娘俩磨的没了脾气。

娘俩就是他的劫!

但是奈不住他犯贱,稀罕啊!

罗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该好好修,以前总觉得我是她娘,我为她好她应该理解我,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她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唉,是我错了,忘记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看着窗子上隐隐出现的人影,又叹口气。

慢慢来吧,给闺女一些时间。

两口子挽着手离开,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窗子。

路上已经没有放鞭炮的人了,但是炮仗的烟火味还在。

雪地上到处都是鞭炮纸的碎屑。

两个人踩在上面咯吱吱的响。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点落寞。

甜宝透过气窗看着窗外,直到两个人走远她才关上窗。

陈香莲坐在一边问道,“他们走了?”

甜宝点点头。

陈莲香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其实他们也是爱你的,虽然做法可能有点不合常理,但一定有他们的原因,你也别怪他们了。”

“我也没有怪他们,还很感谢,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死后都没人祭拜,下辈子也不会投个好人家。”

甜宝已经把事情和她说了。

只说了她知道的一部分,包括之前在地府时罗茵和她说的话。

虽说陈莲香确实因为生了她得了一场造化,但也该有知情权。

陈莲香生性善良,她是真的爱甜宝这个女儿,无论是什么原因成了她的女儿她都爱。

她也是真的希望甜宝能和罗茵那对夫妻和好,多了一对强大的父母爱她的女儿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甜宝的真实身份如何,都是她曾经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宝贝。

甜宝看着她澄净的眼神,无奈地笑笑。

单纯善良,心也软。

总是会轻易原谅别人。

就连她的那两对兄嫂都能原谅。

“娘,你啥时候想去投胎了就告诉我。”

陈莲香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去,我还想看着你结婚生子,看着你幸福,小泽对你不错,我在下面看着也高兴。”

“我现在下面每天都去莲花台为你和干娘祈福,希望你们好好的,等着干娘百年之后下去了我还想要尽孝。”

她还记着滕淑兰送她的最后一程,照顾了她的宝贝,让她可以安心离开。

大年初一,甜宝和唐奕泽一起去看唐爷爷和唐奶奶,又去看了师父。

甜宝又给许崇信打去电话拜年。

还给邹援朝打个电话。

前线那边还没有结束,虽说战事暂时平息,但是还有其他的安排,她还不能去接引亡魂。

让她等着通知。

邹卫国下去后还真的给儿子托梦了,阴间的人想要给亲人托梦也不是想托就能托的。

要用自己的功德或者钱去换托梦的机会。

这个倒是不愁,老爷子要功德有功德要钱有钱。

他本可以直接去投胎,但是没有走,他还要在下面等着老伴儿。

甜宝是立春这天去的王彩华家,正好催债局和今年的九宫飞星位一起给她调了。

去年设置的九宫位物件需要调换,调换好就是布个催债局。

王彩华讲了下对方欠款的情况,“原来一直合作的挺好的,结账也痛快,那次我也是先给了他货,但是他又做了别的买卖,钱都压在里面了一直没回来,我这的货款也一直拖着,去要就说没钱,这也是朋友给我介绍的一个客户,平时关系也都处的可以,我也不好意思闹僵。”

“但是欠了一年多快两年了,我也着急,朋友说那人确实是资金周转不过来。”

甜宝点下头,“还需要再补点财给欠款的人。”

“什么?”王彩华吓了一跳,“他欠我钱,我凭啥还要给他补财?”

甜宝笑了,“他现在没钱,不给他补点怎么还你钱?”

王彩华抿下嘴,“那倒也是……”

“不用担心,这个不会影响你的财运,补他的财其实就是在补你的财。”

王彩华不好意思笑笑,“没事,你看着弄,我不懂,就是问一下。”

甜宝看了下她的八字,癸卯日生人,癸就代表她自己。

别人欠她的钱肯定就是犯了劫财,官杀克劫财,要给她补的只能是正官,戊土为癸水的正官。

加强官的力量将劫财囚于死地。

“在西南偏西的位置挂一副泰山日出图,旁边再点个小夜灯。图不用买太大的,钱还完就可以摘下来了。一定要买日出图,不要买日落,山也不要太绿的,土黄色最好。”

王彩华有点懵了,“我也分不清日出和日落的区别啊?还有什么讲究吗?”

这要不说,肯定卖家说是什么她就得以为是什么。

“当然有,虽说是临时挂一下也要好的寓意,日落西山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肯定是大忌。”

“东方鱼肚白,西方夕阳红,选画的时候,日出太阳升起时通常是红色的,逐渐变白,日落时,太阳会由白逐渐变红。也就是说下红上白的为日出,下白上红的为落日,日落时云彩也都是红色或者橙红色。”

王彩华眨了下眼笑了,挽住她,“好姑娘,你陪姨去买吧,我怕我这老眼昏花的再买错了!”

甜宝点下头,“行!”

她又翻了下日历,“下个月是你的正官月,二月初八是正官日,你可以选择在这一天去要钱,去的时候可以带上一个公检法司口的朋友,穿便装去就行,或者找个戊日生人的朋友,这个就要看生日了。”

“我说的月份和日子是你的天时,催债局就是你的地利,至于人和,有更好,没有也可以。”

王彩华一拍手,“有有有!税务局的,我到时候找她,女的也可以吧?”

甜宝点头,“可以。泰山图一定记得钱还完就要摘下来,克劫财也是克你自己的能量,你身弱不扛克。”

“好好好,记得了!”王彩华起身将日子在日历上记下来,“等我把钱要回来一定要给你封个大红包!这个钱都快愁死我了。我总觉得这个钱压我点子,自从这钱开始拖欠起我就越来越不顺当!”

甜宝没否认她说的话,有的时候压钱也确实是压点子,特别是赶上时运低的时候,越压越背。

院门响了,王彩华赶紧走过去,“应该是小姚来了!”

屋门一看,进来三个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那对夫妻看见王彩华连忙打招呼,“王姐!”

“哎,这是甜宝!”

王彩华给双方介绍着,“这是姚建国,这是他媳妇李丽,这是建国的弟弟建民……”

她的下巴朝着姚建民点了下,示意甜宝看看。

她把人都引到沙发这边坐下。

甜宝看着姚建民,个子大概一米七八左右,整个人很清瘦,长相倒是还不错,但是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像是对周围的事物完全没有感知。

走路都是他哥哥嫂子拉着,眼睛除了偶尔眨一下,再没多余的表情和反应,眼珠都不会朝着别的地方转一下。

姚建国先开口讲了下情况,“这是我小弟弟,今年二十二,我爸妈的老来子,他这样已经快三年了,一直都不好,不知道王姐和你说没,我们家为了他的病什么法子都想了,中西医看了,跳神的、驱邪的、道观、寺庙哪都去了,最后连老姚家的祖坟都迁了也没好,迁坟第二年我二叔就去世了,现在我二婶还埋怨是我家迁坟的事闹的。”

甜宝观察了一下姚建民的脸色和身上,没有冤亲债主跟着,没被附身,也没有任何阴气邪气。

又给他号了下鬼脉,也没丢魂,而且脉搏波动还挺厉害。

“他是怎么发病的?或者说怎么发现他不正常的?”

李丽在旁边叹口气,一脸的愧疚,“这事可能也怪我,那天我说做酸汤子,让他帮我架火,我甩酸汤子,你也知道甩酸汤子的时候必须得火大,水花翻起浪才行。”

“他坐在灶坑旁边拿了个本子在那看,也不知道咋看得那么入迷,喊两声动一下,再喊两声再动一下,再后来我喊他好几声也听不见,就是低头看,我一生气拿起他手里的本子就扔进灶坑里了,之后他就一动不动的,我还想着他得发火,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从那之后就一直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