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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崇信给三个人做了介绍就退出去。

周月的女儿叫江欣,今年十四岁,和许文蓉一样大,长得清丽漂亮,就是看着精神有些萎靡,一直垂着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愁容。

只有在介绍的时候抬头看下甜宝说了声“姐姐好”,又迅速低下头。

母女俩坐下,周月满眼担忧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她的书架上确实有个红色的瓷花瓶,我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捡回来的,我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了,也给她叫过魂,这是半年来她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一直到早上醒了也没闹过。”

“今早看着也精神不少,但是和之前的状态还是差着很多。她以前是个特别活泼的孩子,爱说爱笑。你给看看她这个魂是叫回来还是没叫回来?”

甜宝看着江欣,让她伸出手号了下脉,“魂已经叫回来了,离开了大半年刚回来有些不稳定,我给你开个药方给她喝一段时间,安稳一下心神,调养调养身体,不然的话以后一受到惊吓还容易掉魂。”

周月露出笑容,“谢谢你!”

甜宝拿出纸写了一个药方给她,话锋一转,“不过,她不只是神魂不稳的原因,还有心事,她的很多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病症,怒伤肝,思伤脾,悲忧伤肺,恐惊伤肾。”

周月震惊地看看女儿又看看她,“这些地方都有问题?”

甜宝点下头,“肝藏魂,肝出问题了也很容易掉魂,你该问问她受惊吓那天还遇到了什么事。”

她从昨天给江岸断的卦象上窥出一二,但是当时没有说,也不会说。

说了就相当于给那个狗男人提醒了。

周月心疼地握着江欣的手,又摸摸她的头把她按在怀里,“欣欣,有什么事和妈妈说,那天遇到什么了?”

江欣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摇着头不说话。

吓得周月赶紧把她搂进怀里,“那天你不是去同学家玩了吗?是谁欺负你了吗?”

江欣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她,眼泪流得更凶了。

无论周月怎么问她也不说,最后一下扎到妈妈的怀里大哭。

周月搂着女儿有些不知所措,又心疼又害怕,怕孩子是遭遇了不好的事。

甜宝摸了摸鼻子,拿起茶杯垂下眼喝了口水,这种煽情的场面她有点遭不住。

放下杯子她看着江欣说了句,“有些事瞒着你妈妈不让她知道不一定是好事,这样和那个瞒着你妈妈做坏事的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了门,把空间留给母女俩。

她的话让江欣的身子一僵,抬起头看着妈妈,不停抽噎着,“那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看到……”

她又开始抽噎着,“看到爸爸和一个阿姨在车里……”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说出口,两只小手不安地搅动着,声音低到快听不清了,“他们亲在一起了……”

她已经十四岁了,即使青春懵懂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爸爸怎么可以亲别人?

周月搂着她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拍着她,声音平静地问,“就是因为这个事吗?”

江欣点点头,“那天我从同学家回来,天已经黑了,我路过小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个漂亮的瓶子,就捡起来了,想拿回家当花瓶,结果我走到桥下的时候看到爸爸的车停在那里,车窗是摇下来的,我以为是爸爸回来了,就想过去打招呼……”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车窗是摇下来的,副驾驶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的阿姨正在抽烟,我想着是不是我看错了刚想离开,没想到爸爸就过来了。他没看见我,上车以后……”

孩子说不下去了。

爸爸上车以后那个阿姨就搂着爸爸故意把烟吐到他脸上,但是爸爸一点没生气还亲了那个阿姨。

两个人亲了好久,她当时就傻到那里了。

比冬天的寒风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到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怕妈妈伤心难过,怕妈妈会哭。

她不舍得妈妈掉眼泪,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晚上她就发烧了。

后来每天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晚上做梦会有一个满身湿淋淋的人追着她要回那个瓶子。

有时还会梦见爸爸不要她和妈妈跟那个阿姨走了。

周月呼出一口气,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一些,“妈妈应该早些做决定的,不该让你看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是妈妈的错。好孩子,这些事妈妈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替妈妈难过,妈妈有你就够了。”

她站起身去外面叫甜宝。

甜宝正坐在院子里陪着滕淑兰摘菜,看见她出来立刻起身。

周月拍拍女儿,“欣欣,去院子里帮着那个奶奶摘菜,妈妈有事要和姐姐说。”

江欣听话的出去把门关上。

周月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早就该结束这段婚姻,那天孩子爸回来拿东西,说要去工厂加班,他以为是冬天天黑得早,路上没什么人看到就胆子大的领着那个女人一起回来。”

她嗤笑一声,“平时他肯定不敢,不然他爱妻的美名就维持不下去了。他身边的同学、朋友还有同事都以为他是个对家庭负责,爱妻子爱女儿的三好男人,不知道这个人已经烂到骨头里了。”

大概是周月平时也没什么可以倾诉的人,现在一股脑儿地都倒给甜宝了。

家丑不可外扬,她也不好意思讲这些事说给别人听,更不敢让爸妈伤心。

上初中时她看着同桌穿着补丁衣服,露着脚趾的布鞋,中午吃饭都是躲出去偷偷啃着干硬的馒头就着凉水吃,她家里条件还不错,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把这件事和爸妈说了。

周家夫妻也是善良心软的人,经常让她带些饭菜给江岸。

为了维持江岸的自尊,周月经常是早上上学来的时候将饭盒放到蒸饭箱的柜子里,再偷偷告诉江岸自己去拿,装作是他从家里带的饭。

那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男女间爱慕的心思,只是觉得他可怜。

没想到就是因为可怜那个贫穷的少年才让后来的自己变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