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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矿山家属院离着市里很远,那时候王长河又刚退休,想着两个老头又好久没见了,在一起喝酒下棋挺乐呵。

反正盖房子也用不着他们,就让他陪着父亲一起吃喝玩乐。

盖房子的时候王长河也确实喜欢指手画脚,但那时也没在意,毕竟是长辈。

兄弟俩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王长河,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王长河前段时间也生病住院了,即使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他们也没少了去看他,他们要上班,要顾家里,但也拿钱拿物了。

自觉干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可以了。

甜宝问,“你二弟是怎么去世的?”

钱忠微一皱眉,犹豫一下,“我们觉得他就是病死的,肺癌,只不过他走之前挺奇怪的,就好像总是出现幻觉……总在半夜的时候闹,一会儿说窗户外面有黑影,有猫叫,还有猫狗打架的声音,一会儿又说喘不过气来。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到了晚期了,大夫说出现幻觉和呼吸困难都是正常现象。具体的你得问老二媳妇,反正他走之前闹的挺厉害的。”

钱华点点头,“对,这不后来丁叔说完我们找了个先生来,那先生说我二哥走的不安稳,魂魄一直留在家里搅得所有人不安稳,下葬的时候就连魂带人一起送走了……”

他有些紧张地四处看看,“送走了吧?我二哥还在吗?”

甜宝摇头,“不在了。”

“那你现在跟着我们去见见我父亲,商量商量这房子下面的死猫该咋整?”

“好!”

甜宝起身跟哥俩一起出门,坐上出租车直奔市第一医院。

钱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着有气无力的,具体的也没查出个什么毛病。

医院里现在是雇人在照顾,钱忠和钱华家俩孩子一个腿骨折,一个脚掌骨折,俩媳妇天天还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

老大家的小女儿和老二家的独生女都因为是女孩算是幸免于难,没出什么事。

钱华一见到钱父就赶紧告诉他发生的一切,还说了句,“爸,田姑娘可厉害了!到了咱家不到十分钟就找到问题了!咱们调了这么多次风水就没调到正地方,一点没起作用!”

甜宝忍不住打断他,“不是一点作用没起,是起了反作用,调风水的主要目的是藏风纳气,但是怨气不除,调完风水就将怨气锁住了,结果只会更糟糕。”

父子三人瞬间噤声。

过了好一会儿钱父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埋个怀孕的猫真的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吗?”

他还在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敢相信多年的老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甜宝淡然地看着他,“风水没有那么神奇,不会做完了就马上发挥作用。但是好的风水就像是一个养分充足的宝地,让你在流年行运的时候成为一份助力,把你的运气最大的发挥出来。相反的,坏的风水就像是病毒,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体会垮掉,好运也会被慢慢摧毁,再遇上流年不利,就会轻则破财生病,重则家破人亡。”

她一直把坏的风水比喻成病毒,慢慢侵蚀,伺机而动。

钱父抚了下额头,眼神悲痛,“我们十几岁刚参加工作就在一起,几十年的交情啊!没想到他一直就没释怀,一直认为是三个孩子害死了他儿子……”

钱忠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爸,先别说他了,想想问要怎么解决吧,当年帮我们家盖房子的人里是不是也有他的熟人,不然他能一个人完成吗?”

钱父摇摇头,“不好说,但也不敢保证就是他自己完成的,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看见他不在我旁边,也不在屋子里,就出去看他,他站在打地基的地方,我问他干啥呢,他说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以为是来偷砖的,就出来看看,那时候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是不是他就在计划着干啥呢?”

“年轻时候我们都干过矿工,挖挖凿凿的活难不倒他。”

“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人,那时候咱家正在盖房子,住的地方本来就紧张,他还留下来跟咱们挤着,现在想想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时钱家盖房子不是全部拆掉一起盖的,而是先拆了前院的房子,一家人搬到后院住,前院盖好了才又拆的后院。

之前不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是漏洞,只能怪他们没防备王长河。

现在父子三人只能商量着怎么解决地下的事。

现在大冬天的拆房子一家人都得搬出去,只能找个专业的施工队,像挖地下室一样往地基地下挖,把埋着的猫取出来。

也是个大工程,但相对来说比重新翻盖房子要简单一些。

“先把紧要的解决了,等着开春了不行再重新盖,这样的房子住着也犯膈应。”

钱父看向甜宝,“田姑娘,你说这样可行吗?”

甜宝点头,“可以,把猫挖出来之后我还会把房子驱除一下怨气,照常住没问题,只是需要解决好地基的问题。”

“如果没算错,埋母猫的地方可能还会有一只狗,猫狗同穴必起秧。”

现实中猫和狗向来不和,猫狗埋在一起就会闹的家宅不宁,再加上是怀了孕的母猫,没好!

“那就这么去办吧!”钱父挥挥手,不知道是牵动了哪里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兄弟们吓得一个捶背一个捋胸口。

钱忠扶着他躺下,“爸,大夫到底咋说的?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啥毛病吗?”

钱父深呼吸了几下,“就说我是年轻时候在矿底下吸的沙尘太多了,导致的肺子不好,你干爸不也是这毛病?唉……”

钱华一跺脚,“等着把猫挖出来我一定去找他算账!”

钱父叹口气,“去了你咋说?有啥证据是人家干的?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想告他都没法告,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上午老于过来看我,说他那边情况也不好,要转到市里医院,还想和我一个病房,说是陪着我一起住院,搞不好是想看我是不是能死在他前头!”

钱华看向甜宝,“田姑娘,能不能给看看我爸这有没有虚病吗?”

甜宝上前伸出手给钱父号了号脉,“肺阴亏耗,邪气入体,年纪大了阳气不足就很容易被阴邪侵体。”

甜宝拿出一张符纸在钱父的周身绕了一圈,递给钱华,“拿出去烧掉,我再开个药方。”

钱华拿着符纸赶紧出门,钱忠接过药方小心地揣进兜里,“我一会儿就去抓药。”

钱父捋捋胸口,深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咋觉得呼吸也没那么困难了呢?这还真是神奇!”

钱忠乐了,“这说明我们找对人了!”

钱父看着甜宝,“小姑娘,谢谢你啊!之前给老丁打电话,他说介绍个人来,是个年轻的姑娘,我还想着他是敷衍我,没想到还真是个有真本事的!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甜宝淡然一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都是份内的事。”

等着钱华从楼下上来,钱父的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不像刚才那么白了,嘴唇也有了血色。

钱忠拍拍钱父,“爸,我们先去联系人,晚上我再过来陪您。”

哥俩又带着甜宝去看了两个孩子,都在同一家医院,只是不在一个楼层。

用相同的方法先驱了邪气,剩下的只能靠养着了。

兄弟俩离开医院就开始联系施工队,明早就开始动工,一刻都不想耽误。

晚饭是在钱忠家吃的,钱忠媳妇做的饭,钱华还特意嘱咐着多焖点米饭,他中午已经见识到了甜宝的饭量。

第二天早上八点,施工队的人就来了。

带着钻井工具,按照甜宝说的方位开始动工,这些人是钱家人从矿山请来的,速度很快。

五处方位,其中四处都是埋的小猫崽,乾位埋的是一只狸花猫和一条小土狗,狸花猫肚子里还留着一只崽子,埋下去这么久,这一猫一狗竟然还没有腐烂。

尸体被拿出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咂舌,狸花猫的肚子被豁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肠子都露出来了。

两眼圆睁,身体僵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指甲里全是泥,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红色的尼龙绳。

一个工人淬了一口,“谁干的啊?太他妈狠了!”

甜宝看了都忍不住皱眉,“这只母猫被豁开肚子取走小猫之后还没有完全死透,又被绳子勒完后假死,埋在土里又挣扎了好久才死去。死后尸身不腐已经快要化煞了,一旦化煞怨气还会再增加数倍。”

怨气能不大吗?

马上要生产被豁了肚子取走小猫,再被残忍杀害。

猫是畜生,但也知舐犊之情,为母则刚,母猫在临死前肯定也拼命挣扎过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那只小土狗龇着牙吐着舌头,绳索已经勒断了它的脖子,也是死不瞑目。

和母猫一样处在化煞的边缘。

大多数的邪术都很残忍,为了让人倒霉或者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残害牲畜,让它们产生巨大的怨气再加以术法来达到目的。

钱华气得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墙,“我他妈现在就去找那个老不死的!”

钱忠拦住他,“再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他看向甜宝,“田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找两个木箱子,猫妈妈和孩子们一个,小狗一个。找个地方埋了,我再做下超度。”

“去买两把新的扫帚把屋子扫一下,再准备些纸钱、五谷、粗盐和白酒。”

旁边传来一阵哭声,是老二钱方的媳妇,“我说孩子爸为什么死不瞑目呢,我一直以为他是放不下我和孩子,一定是他临死前知道了什么,那个人咋那么狠呢?”

钱忠抹了下脸,走过去安慰她,“弟妹,这件事我们也没想到,苦了你和孩子了,没事有我和三弟呢,咱们还是一家人!”

甜宝拿出几张符纸下到坑里,在埋猫的地方依次点燃,再让工人们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

新扫帚买回来以后,甜宝让兄弟俩将门窗打开,冬天窗户上都贴上了窗户纸,现在也都拆下来,通通风。

在屋子的中央摆上一个凳子,上面放置一个瓷碗,里面放上五谷,大米、小米、高粱米、大豆、玉米粒,再倒上白酒点燃使其燃烧。

用纸钱在屋子的四角点燃过一下拿出去烧掉。

最后用扫帚上绑上红布条,让兄弟俩拿着扫帚各个角落扫一下,再将粗盐、清水和白酒混合成盐水,从房间各处向大门播撒,口中念诵法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一直撒到大门口结束,最后使用檀香进行净宅。

“每年临到过年、鬼节前后或者搬新家的时候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净下宅。”

她将《净天地神咒》完整地写下来交给兄弟俩。

有专门的净宅神咒,但是她更喜欢用净天地神咒,对于家宅不安、驱邪避煞净宅的力度更强一些。

钱忠接过纸张,“田姑娘,实在是太感谢了,这回解决完感觉心里都透亮了!”

甜宝又带着兄弟俩去了郊外,选了一个地方,将一猫一狗落葬,烧了纸钱。

她看了看面前的狗灵和猫灵,“我给你们烧两张路引,结束后就上路吧!”

母猫带着五只小猫匍匐在地,喵呜着像是在感谢。

甜宝烧了路引挥了挥手,“走吧!”

猫灵和狗灵瞬间消失,至于它们是不是去找王长河了她不管。

王长河既然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就该做好被恶果反噬的准备。

她最讨厌那些以受害者的身份去伤害无辜。

钱家兄弟俩一直在旁边看着,听见甜宝说完那声“走吧”才上前。

钱忠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田姑娘,谢谢你!”

甜宝接过红包,“之后的事情你们想怎么解决是你们私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好,麻烦你了,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明天的火车票,晚上我们哥俩请你去饭馆吃个饭!”

“不用麻烦了,我在这边还有个朋友要见,火车票我自己买就可以。”

“那我把车票钱给你!”这哥俩还真不差事,非要给甜宝拿了车票钱才罢休。

他们不差事,甜宝也不差事,从包里拿出两个护身符,“两个孩子之所以会遭劫和他们流年不利也有关系,拿回去给孩子随身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