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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宝出现在不远处,手里还牵着一个……穿着古代衣服五花大绑的猥琐男人。

三个人看见她就赶紧走过来。

陈壮壮好奇地看着猥琐男,“宝姐儿,这是谁啊?”

“让陈家兄弟全身溃烂的五通鬼。”

齐天阳看着五通鬼,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过鬼了,上初中以后他见鬼的次数就越来越少,除非周围阴气特别重,或者他生病时才会再看到。

齐家人都是小时候有阴阳眼,大了就渐渐闭合,不是没有办法保留,而是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任其自然闭合,除非紧急情况,不然不得给自己开阴阳眼。

陈壮壮在见鬼方面也算有些资历了。

围着五通鬼转了一圈,看着他身上的古装衣服,又看看他的发髻,“这不会真的是古代的鬼吧?”

甜宝点头,“没错!”

陈壮壮一下咧个大嘴乐了,“没见过活的古代人,见着个死鬼也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五通鬼像看傻缺一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甜宝嘴角含笑,“放心,够你吹好几辈子的。”

“真的呀?我回来就和我爸妈吹!”

陈壮壮龇个大牙乐得欢,没注意到唐奕泽和齐天阳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路上偶有上夜班或下夜班的人经过,陈壮壮大傻子一样和人家打着招呼,“哎,慢点骑,前面有大冰溜子,别卡了!”

“这么晚才下班啊?真辛苦,这大风号天的……”

“宝姐,你说这感觉也太新奇了哈,你能看得见别人,也能听得别人说话,但是你做什么说什么别人却不知道,和空气一样……”

唐奕泽却有了另一种想法,“那些因为丢魂被当成精神病人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没办法回到身体里,也没人能看见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间长了即使回到身体里也会情绪崩溃,成为真的精神病人?”

甜宝点头,“所以说虚病时间久了就会成为实病,神魂一旦受伤治疗起来比身体上的伤更麻烦,也更艰难,家人和朋友情绪上的安抚也很重要。”

家人配合的好的康复几率就大一些,不配合还不断语言刺激的基本没得好。

陈壮壮听着俩人的话那点兴奋劲一下就熄灭了。

自己觉得是好玩的事,可能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极其痛苦的存在。

而且离土地庙越来越近,他也确实兴奋不起来了。

赶往土地庙销户的亡魂越来越多,全都保持着临死时的样子。

那种病死的,看着也就脸色难看点,剩下那些横死的,看的他头皮发麻。

他看着身边经过的一个亡魂,脑袋只剩下一半,血呼啦的脑浆都露出来了,一边的胳膊只剩下一半,另一边的手里拿着断臂,下身也瘸着一条腿。

那人还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瞪了他一眼,满脸的戾气,“看啥看?!没见过死人啊?没见过锅炉爆炸啊?!”

他赶紧低下头,不看也不回应。

还有疑似淹死的,每走一步浑身滴着水。

浑身是血被砍成血葫芦的。

披头散发怀抱婴儿的……

别说他看的不吱声,就连唐奕泽和齐天阳也目不斜视垂着头默默走着。

这种情况谁看都迷糊!

他们不是真死不需要报庙,直接就到了鬼门关门口,甜宝嘱咐三个人,“一会儿进了都跟紧我,不要和任何鬼魂随便搭话,主动和你们说话的也不要理,记住了一定要低调,不要引人注意,咱们是生魂,属于是偷渡的,一旦被阴差发现了会很麻烦。”

三个人都连连点着头。

到了门口,甜宝将路引交给守门的阴兵。

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一个活人哪里需要什么路引,有也是假的,但里面夹的纸钱可是真的。

阴兵是认识她的,但是第一次见她带这么多人。

不放心地嘱咐着,“这么多人可千万别惹事!”

甜宝笑着眯起眼睛,“放心,一定不会!”

阴兵将钱揣进怀里挥挥手。

甜宝赶紧招呼几个人入关。

关里关外两个景色。

鬼门关外就是人间,虽是冬天白雪皑皑,但也充满无限生机。

鬼门关内,天地一色,到处灰蒙蒙阴森森,让人一踏进来就觉得凄凉无比。

伴随着周围亡魂哀哀戚戚的哭声,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泉路,只会让人升起绝望和无力感。

走上望乡台的时候,甜宝给了三个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看人间想看的人和地。

无论你是谁,也无论这一辈子过得是好是坏,一切都不可能从头再来。

唐奕泽站在望乡台上看向自己的家。

看见老妈在收拾他的房间,即使他不在家也擦得一尘不染。

老爸回家时拎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是一只山鸡。

“先别吃了,收拾出来放冰箱冻着,等小泽回来再吃。”

老妈点头,“行,先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在南林镇认识的都是什么朋友……”

“肯定关系挺好的,孩子好不容易有谈得来的朋友就让他去玩吧!算命的不是说了?他年轻的时候犯驿马,肯定要到处跑的。别想那么多,孩子高兴就行!”

老妈擦擦眼泪,“我知道,就是有点想他了……”

老爸搂住老妈的肩膀拍了拍,“别急,过些日子机器到了他肯定就回来了!”

唐奕泽还是第一次像看电影一样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爸妈的日常。

这只是他们生活的冰山一角。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在想他。

齐天阳也在看自己的家,老爸在看书,老妈在絮棉裤,嘴里还叨叨着,“也不知道小阳咋样了?”

“跟甜宝在一起不用担心。”

“希望他走这一趟能悟出点啥来,别再犯轴,不然的话这个家就要散了!”

两个人一齐叹口气。

齐天阳的心顿时揪起来,他又看向爷爷,爷爷正在给祖宗们上香,上完香跪在地上磕头。

嘴里念叨着,“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就收我一个好了,保全家人的平安也值了!”

齐天阳的心更紧了,那一天是哪一天?

他突然想起甜宝说的,明年爷爷有道坎儿,他的大运又逢丧门和披麻。

难道家里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