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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呦呦灵魂想要挣脱,可是周围似有无形的屏障让她无法离开。

她只能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黎书在全是男人的军营中摸爬滚打,出身武将世家的她在军营中混的风生水起,一步步从伍长到什长再到百夫长,直到千夫长。

三年时间,军功赫赫已经十九岁的黎书成为了年纪最小的讨逆将军,身旁也有了很多信服她的好兄弟。

这年冬天,她跟随大将军的队伍离开白茫茫的边关回京述职,大将军在百姓中的声望很高,以至于归城当日,百姓夹道欢迎,就连帝王都在宫门处迎接。

黎书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中间,身上暗红色的披风被寒冷的北风吹得猎猎作响,此时她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因为不想成为继母手中拉拢权势的棋子,毅然在安排相看的前一夜选择逃离将军府,自此将军府的嫡小姐失踪再无踪迹。

三年时间,她从未与家中联络,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每一个地方都有她成长留下的影子,一时间心中五感交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嘈杂声,就在她的马匹即将到达那个位置时,斜里飞来半块硬邦邦的点心。

若不是她功夫好一手接住了那块点心,否则那块点心就要正中她的面门。

看着手中硬邦邦的点心,摊开手掌心的时候,还有些许渣滓随风飘到了自己的衣袍上。

原本那处吵闹的人群也在此时安静了,她暂且离队跳下马,便对上了一双澄澈的眼睛。

眼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乞丐,他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甚至能看到裸露在外已经冻的红肿的皮肤。

双手生满冻疮,满是开裂的口子,嘴角的淤青显然是新伤,想来被破衣服遮挡住的地方也是伤痕累累。

不知道为什么,黎书心生怜悯,她不想寒冬凛冽的盛京街头多一副硬邦邦无人管的尸体。

小乞丐的眼中满是倔强,固执地盯着她手中的那半块点心,黎书扬了扬手有些玩味的问道:“想要?”

小乞丐的脸上浮上一抹赧然,但还是没有退缩伸出了手。

黎书叹了口气,从胸口掏出了还包有几块肉干的帕子,将那半块点心一起包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有递给小乞丐,重新塞回了胸口。

转而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扔给了小乞丐说道:“去安置好你的同伴别冻死了,快去快回,然后我在宫门口等你。”

看着小乞丐犹豫的样子,黎书的身上顿时泄出一丝痞气,她扬起拳头:“还不快去,难道还要我在寒风里等你不成?”

左右一会结束自己也无需面见圣上,与其自己孤零零在盛京过年,索幸将他收做仆从还有个伴。

小乞丐一把拿过钱袋子,转身便钻入了人群,凛冽的寒风将四周百姓讨论的声音送入他的耳边,那日,他只记得讨逆将军黎书的名号。

出城时他经过一处包子铺,等打开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可把他惊呆了,里面竟然有足足十几两碎银子,还有两张十两的银票。

他快速买了一笼热馒头和素包子离去,生怕被其他人盯上。

他在寒风中不停地奔跑,直到在城外村里一处破旧的院子前停下,这里是他们几个小乞丐生活的地方,而房子也是过世的爷爷留给他的。

小院子一共住了六个孩子,他则是那个年纪最大的,走进院子,房间内传来小乞丐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

院子里的孩子最小只有三岁,但是每个孩子都很勤劳,大的几个白日里乞讨,小的两个就留在家里准备热乎的饭食,看家收拾卫生或是上山捡柴、捡野果子。

因此小院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柴房里堆满了过冬的柴火,虽然几个小孩子守着这个院子,但从来没有人敢来惹事。

因为但凡惹事的人都知道,这几个孩子,哪怕最小的都是打架不要命的,最小的小树被人欺负时,曾经生生咬下了那人的一小块耳垂。

而今日正因大将军归朝,城中百姓大都上街欢迎,他们几个小孩子索性在家歇着猫冬。

看着抱着一大包馒头和包子回来的大哥,几个小的瞬间激动的将他围住,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可时间紧迫,他将今日的情况告知后,房间内隐约传来哭泣声,几个小孩子紧紧抱在一起。

小乞丐将一部分碎银子拿出交给除他之外年纪最大的小乞丐棍子,并嘱咐他一定看好银钱,毕竟财不外露,万一引来什么祸事就惨了。

想到这些银钱能保证他们安稳的度过这个寒冬,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最小的小树只知道大哥要走,不舍的抱着他的腿哭的眼泪汪汪。

小乞丐虽然不舍,但是他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或许他可以凭借这个机会,给其余同伴改变命运......

等到小乞丐回到宫门口时,大街上的人群已经差不多散去,看着有些空旷的宫门口,小乞丐不敢上前,他有些无措的站在冬日的阳光下。

“喂,小乞丐,这边。”

一粒小石子打在他的后背,小乞丐转身便看到了倚在铺子门口,提着一坛子酒的黎书,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乞丐觉得这抹笑晃了他的眼。

黎书牵着马走到他身边,一个翻身上马,俯身提着他的腰带,二话不说,就将他提到了身后。

“抓紧了,别掉下去了,我带你回家。”

感到身后小乞丐保持距离且僵硬的身体,黎书有些疑惑:“怎么了?”

直到身后传来小如蚊蝇的“脏”,黎书笑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迟疑片刻,才回答:“玄墨”,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让黎书勒紧了缰绳,他回头看向小乞丐,口中重复着他的名字。

“玄墨?”

“你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好听的名字?”

玄墨扭头不敢和黎书的眼睛对视,他总不能说,他也是最近才在梦中得知自己的真实名字吧!

想到连续几日做到的梦,玄墨的眉心微皱,每日的梦境都不相同,但是却能连在一起,那似乎是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