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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太后不以为意:“哀家查明之后,自然会治他们的罪过。”

“只怕,太后娘娘您已经被架空了,您的命令他们未必听从。”

太后微眯了眸子,神色一厉:“早就听闻你诡计多端,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好有可乘之机是不是?”

良姜正色道:“臣女不敢,可事实您适才也全都看到了。这位指挥使大人对您的安危不管不顾,并未将太后您放在眼里。

臣女不信这是皇上授意的,难道您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指挥使的身份与动机?”

“你也怀疑这个人是佟守良?”

“佟守良压根就没有死,死在大牢里的乃是一名死刑劫匪。”

良姜十分笃定地道:“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佟守良!他在冒充钦差身份,想以皇上之名,挑拨皇上与平西王之间的关系,进而意图侵占龙脉,对我长安江山不利。”

“圣旨与尚方宝剑就在他的手里,岂能有假?”

“那臣女想问太后娘娘,皇上与平西王乃是手足,他有何理由要将平西王不由分说置于死地?不是假传圣旨是什么?”

太后一噎。

良姜又继续道:“佟守良原本就私通西凉,皇上又怎么可能将龙脉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心交给他?就不怕西凉人插手,颠覆我长安江山吗?

太后娘娘,您不得不防啊?最起码,你要先验证一下此人身份吧?”

“所以说,你挟持哀家就是想让哀家看清这个人?”

“太后英明,洞察秋毫,只有您不被奸人蒙蔽,掌控了局势,我与母亲方才能有一线生机,良姜即便冒这风险也值了。”

太后“呵呵”一笑:“好一副伶牙俐齿,挟持哀家的滔天罪行竟然被你粉饰成了良苦用心,哀家差点都要被你蛊惑了。”

“臣女是否是蛊惑太后,您只需要揭开那指挥使的面具就可知真假。”

“是真是假哀家心里有数,任你再花言巧语,都改变不了今日你忤逆的事实。”

“良姜生死是小,长安江山社稷为重,还请太后娘娘谨慎行事。”

“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劝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龙脉开启之前,哀家暂时不会要你的性命,但哀家也不会上你的当。”

言罢不耐烦地叫进来玉珠,将良姜带下去,与良夫人关押在一处,严加看管。

第二日,一行人直接开拔,在李道士派来的人接引下,直奔龙脉所在之地。

一路之上,太后思虑重重。

良姜的话,她虽说不信,但心里也生了疑虑。

她命玉珠暗中打听那日失火之事,立即了解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尤其是得知,当时的护卫军队长,不听指挥使的命令,要率人前来营救自己之时,指挥使竟然当众杀了他震慑众人。

这令太后顿时感到震惊。

很明显,这个皇帝暗中授命的指挥使并未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自己的生死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一个指挥使哪有这样的胆量,要么,真如良姜所言,他心怀不轨;要么,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可能,就是皇帝的意思!

再联合良姜的话,太后的心底里寒气直冒。

再加上这一路崎岖山路颠簸,早就疲累不堪,太后病倒了。

继续前行,就要进山,马车必须要弃了。

可是太后病得压根抬不起头来,一起身就觉得天晕地转。

总指挥使心急如焚,守在马车外面连声催促。

玉珠怒声道:“太后她老人家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一路颠簸,水土不服,都是咬着牙硬撑。再加上那日夜里受惊,凤体违和,多休息一日再行军又怎么了?

指挥使大人若是着急,您就自己进山好了,反正您有皇上密旨,一切都可以自己做主。”

总指挥使并不理会她的无礼,沉声对太后道:“龙脉之事,皇上再三交代,必须要谨慎,由太后娘娘您亲自查看比较好。微臣不敢擅作主张。为了长安社稷,还请太后娘娘再忍耐忍耐。

微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肩辇,由护卫军抬着您进山。”

马车里,太后的声音有气无力:“哀家现如今就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即便到了龙脉跟前,也压根没有气力查看。

要么,指挥使你全权做主,要么,就等两日,等良夫人给哀家调理好身子,我们再继续前进。”

“不行!”总指挥使寸步不让:“平西王一直都在觊觎龙脉,若是被他提前寻到所在,只怕是要坏了我长安的江山社稷。”

太后冷笑:“笑话,平西王与皇上乃是一个祖宗,他能对龙脉下什么手?难道要毁了自己祖宗的风水?”

“可是谢太妃如今也金蝉脱壳离了上京,一切皆有变数。”

“指挥使这话什么意思?龙脉跟谢太妃有什么关系?”

指挥使一噎,似乎是警醒了什么,慌忙改口:“微臣的意思是说,谢太妃使诈离京,可见平西王居心叵测,怕有谋逆之心。”

太后轻叹一口气:“可哀家现如今,是真的坚持不了。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先行一步。容哀家略微好转,就立即进山。”

指挥使略一思忖,眸光微闪:“那微臣就先一步进山,留良夫人在此,为太后诊治。还请太后娘娘以江山社稷为重,早一点启程。”

太后一口应下:“这还用你叮嘱吗?这江山是我儿子的,我难道不比你心焦?”

指挥使唯恐前方再生变数,凭借李道士一人,压根就不是顾溪知的对手。

于是当机立断,留下心腹与部分护卫军,保护太后。自己则先行进山与李道士会合。

良夫人与良姜被带到太后马车跟前,为太后诊脉,以针灸治疗。

玉珠守在跟前,周围侍卫重重,严加把守。

马车车帘放下,太后立即一改适才有气无力地样子,一把捉住了良姜的手。

压低声音,询问道:“你可有办法离开此地,联络上平西王?”

良姜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平西王现在何处。”

太后顿时满脸的失望与颓丧。

“莫非天要亡我?”

良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太后娘娘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后紧了紧牙根:“哀家我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怕是要遭报应。”

良夫人愈加一头雾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您身子不好?”

太后摇头,面色有点灰败:“哀家怀疑,皇帝让我前来,是想让我殉葬!”

“什么?!”良夫人与良姜全都大吃一惊。

太后慌忙示意她二人噤声。

良夫人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呢?您可是皇上的生身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