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立即惶恐辩解:“龙脉有凤族负责守护,凤女灵力会改变龙脉附近形成的风水走向,搅乱罗盘磁力,微臣已经尽力。”
“那你真的能确定,龙脉就在渭西吗?那里原本就是一片贫瘠之地,怎么可能是龙脉所在?”
李道士犹豫道:“微臣在渭西能感受得到那种风水凝聚的气运。”
“感觉?你也知道,渭西乃是先皇赐给平西王的封地,假如朕不择手段地将渭西收回来,结果龙脉却并不在渭西,岂不是笑话?”
李道士一咬牙:“臣可以担保。”
“你此次前往渭西数月,却一无所获。那朕若是收回渭西,你可有什么办法,探寻到龙脉?”
李道士此时心里也七上八下,他在渭西辗转日久,却毫无头绪,这才不得不无功而返。
所以能否探寻得到,他是没有信心的。
因此犹豫了片刻,没有回话。
皇帝不悦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承认技不如人并不难。夜郎自大只会故步自封,只有虚怀若谷,才能令人进步。你可明白朕说这话的意思?”
李道士不敢再在椅子上坐着,站起身来,低垂着头:“臣多谢皇上教诲。”
皇帝轻叹:“玉华山文圣人博览群书,精通玄术,就连朕都有所耳闻。
而渭西距离玉华山并不远,你在渭西这么久,都没有想过去拜会他老人家,虚心请教一番吗?”
李道士头上汗珠涔涔而下,心里顿生危机感。
别说皇帝,就连先帝对于玉华山两位圣人都十分敬重,希望玉华山弟子能下山入庙,报效朝廷。
可文圣人若是下山,这长安第一宠臣,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他斟酌之后,方才回话:“玉华山一向遗世独立,并不喜外界打扰。两位圣人这两年更是闭关修行,不见外客了。”
“可若想找到龙脉所在,只怕必须要让他老人家出山了。”
皇帝语重心长:“你是否知道,这位鹤雅郡主乃是文武圣人的眼珠子?”
李道士一怔:“微臣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朕也就不怪罪你了。龙脉之事,朕打算让鹤雅郡主辛苦跑一趟玉华山,请文圣人指点迷津。”
李道士顿时明白过来皇帝为什么会问自己是否已经见过简尚书。
自己与简尚书之间的私交,瞒不过皇帝。
他已经窥破了自己今日的心思,知道是借题发挥,故意刁难良姜,替简尚书出气。
良姜得罪不得,否则,坏了帝王的大事,自己吃罪不起。
李道士诚惶诚恐道:“微臣知罪了。”
国公府。
良姜今日忙完药坊的事情,一回到自己院子里,陆星战已经等了她挺久。
翻墙进来的,正在美滋滋地喝着于妈端上来的酸梅汤。
良姜已经见怪不怪。
见到良姜,陆星战就立即兴奋地道:“时机到了,你可以收网了。”
良姜入座,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酸梅汤润嗓子,这才出声:“我二叔上当了?”
陆星战点头:“他与兵部的合约已经签了,按照咱们药坊金创散一模一样的标准与配方,一个月之后交首批货,逾期不能交付的话,除了双倍货款赔偿,还要吃官司。”
良姜冷笑:“看样子,没少花银子打点啊。”
“可不,刘掌柜谈了大半个月的订单,请兵部那些人吃喝玩乐,花销不菲,竟然就被你二叔轻而易举截胡了。除了关系,这银子没少贿赂打点。”
“他藏在地下银庄里的银子呢?”
“这么大的一笔订单,自然是全都抽了出来,用来订购药材。”
“全都押上了?”
陆星战兴奋点头:“几乎全都押上了,用来支付定金,等制成了成药,交付兵部,拿到货款之后,再支付余款。”
良姜顿时精神一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笔银子二叔将它存在地下银庄,除了想方设法让他主动取出来,自己还真没办法顺利收回。
自己前往西凉,二叔立即开设新药坊,背地里跑到自家药行挖人,对着自己成药方子虎视眈眈,良姜就知道,机会来了。
既然他觊觎自己的方子,也想抢自己的生意,那就索性成全他,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鱼儿终于上钩了。
“咱们先不急着收网,也配合着演出戏,让他毫无戒备地扩大规模,加大投资,替咱们把万事具备,我们再捡现成的就行。”
“你也真是沉得住气,就瞪眼瞧着他挖咱的人,抢咱的生意,也大张旗鼓地开设药坊,我都气不过。”
良姜气定神闲道:“我二叔得来的方子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依照那个方子制作出来的药,压根不能用。”
陆星战纳闷地问:“那又是怎么瞒得过你二叔的?你二叔肯定要先验证过方子,确定能制作出合格的金创散,才会截我们的订单啊。”
“他的确先让制药师傅试做过两次,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不看重过程。只要最后制作出来的药与我们的成药一模一样不就可以了?
而制药的流程中,我的人随时都能暗中做手脚。再不济,直接将成药偷梁换柱就可以了。”
陆星战点头:“他接连制作成功我们的金创散,早就跃跃欲试,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将我们取而代之。
你就故意让魏掌柜和刘掌柜频繁地宴请兵部官员。让他好奇打探。
所以当他知道兵部即将要与你药行签署订单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坐不住了。背地里发动关系,率先一步抢了咱的单子。
可后面在限定的交货日期里,他肯定制作不出来一模一样的药,那他这场官司可就吃定了,只能来求你。”
良姜运筹帷幄:“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这一次,他就要把这些年里吞吃的国公府的银子,全都给我吐出来。”
“活该,他假如本本分分做生意,不想着投机取巧,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良姜叹气:“想想见到他,就要忍气吞声地演戏,还要看我二叔得意忘形地挖苦我,我就愁啊。”
陆星战鄙夷地望着她:“得了便宜卖乖。”
良姜嬉笑:“抓紧时间啊,正好我阿娘这几日不在府上,趁着这时候,我要让我二叔彻底无法翻身。否则他们假惺惺地向着我阿娘说几句好话,我阿娘就又心软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闹,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于妈在窗户根底下回禀:“郡主,二小姐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