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深陷梦中的还有陆北骁,他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今日刚破了戒,碰了女人,不多想才奇怪。
只不过,她比孟念芮梦见的要更加露骨。
梦中,他回到了再麓山书院初见孟念芮的那一天。
说起来,这些年,陆北骁在京城猖狂无度,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为过,可就是在孟念芮这件事上,他估算保守了。
当初,他觉得自己家世显赫,求娶孟念芮还不是手到擒来。
却不成想,在他等她长大的间隙,孟念芮却喜欢上了别人。
等他满心欢心准备迎娶她进门,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诉说衷情时,得到的却是她要嫁给谢巡的消息。
有时候,他想,若是能重来,他必定要在见她的第一面就把人拿下。
这次,他圆梦了。
在书院的东南角,有一间独属于他的屋子,他把孟念芮领了进去,告诉她,他喜欢她。
孟念芮看着怯怯的,像是惧怕他的似的,思虑良久,还是点头答应了。
陆北骁欣喜若狂,发了疯似的吻她……
这些年的思念,妄想,化作倾盆暴雨,悉数落下。
*
一声粗重的喘息声后,陆北骁猛地惊醒。
他蓦地坐起来,看着漆黑的夜色,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待胸膛起伏平稳后,他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恍如隔世般的呢喃道:“原来是做梦。”
陆北骁就那么坐在床上,重重的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梦。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掀开了被子。
“艹!”
他低声咒骂一声,赶紧抱着被子冲进了净室。
折腾一番后,陆北骁再没睡着,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等府里的人们都起来后,陆北骁突然下了决定。
都说夜长梦多,他已经等了太久,不能再等了!
陆北骁连早饭都没吃,直接提着自己的刀出了门。
*
日落时分,他再次见到了孟念芮。
孟念芮猜到陆北骁会说到做到,但没想到他效率这么快。
陆北骁把一张信纸拍在桌子上,语速有些快的说:
“陛下已经同意解除婚约了,这是范邵阳的保证书。”
孟念芮觉得此刻像是在做梦,陛下的赐婚,谢家都要折腾一番才能解决的事,陆北骁说解决就解决了?也太容易了吧。
就在她看那份保证书时,陆北骁大口大口喝着水,嘴里含糊不清的补充道:
“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方亦柔是吧,我还参了她爹一本,估计九门提督干不上了。”
孟念芮把视线从纸上,移到陆北骁脸上,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她凑到陆北骁身边,试探的问:“你跟范家有交情?”
陆北骁喝完一壶水,才缓过劲儿来,抬眼看她,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啊。”
孟念芮皱眉,“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北骁回忆着说:“我啊,把范邵阳打了一顿,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两颗门牙,还没等我把他脚筋挑了,他就答应了。”
孟念芮:……
纯武力解决问题?
她的眼睛瞪得有些大,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也是朝廷命官,再不济还有他爹呢,就这么挨你的打。”
陆北骁讪笑一声,“当然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不,我现在啊,被陛下停职了,卸了我禁军统领的职位。”
四目相对,孟念芮看他神色认真,这才信了几分。
他突然有点儿看不懂陆北骁了,这么大动干戈,值当吗。
陆北骁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俯身凑过去,“想什么呢,放心,我这些年攒了不少家底,养活你没问题。”
孟念芮抿唇,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我不是……”
没等她说完,陆北骁突然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口,“现在后悔可晚了,别忘了,七天之后,我来提亲。”
*
直到陆北骁走后,孟念芮才有要再次嫁人的真实感觉。
她本以为范家的事,陆北骁多少也要费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身为禁军统领,陆北骁在京城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他被撤职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弄得人尽皆知。
谢府。
谢云溪一脸八卦对着莫雪婧说:“娘,你听说了吗,陆北骁被停职了。”
莫雪婧扬眉,不解道:“陛下不是挺重视她的吗,怎么这么突然。”
说到这里,谢云溪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谢巡说:“有小道消息,说是他把范家的人打了,不会,跟孟家有关系吧。”
这个节骨眼上,敢动范家,动机很可疑啊。
谢巡耳根微动,面无表情的说:“别以讹传讹,今天我去接念芮回来,你们都收敛点儿。”
谢云溪听后不屑冷哧一声:
“切,还真摆起谱了,你去接,她要是还不回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都去请她吧,流个孩子而已,真把自己当老佛爷了。”
话音落下,谢巡突然把筷子一摔,冷眼看向谢云溪:“有完没完了!”
他来这一下,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谢云溪梗着脖子说:“发什么火啊,你媳妇儿,你愿意接就去接呗。”
谢巡心里烦躁,作势起身,可刚走了两步,方亦柔突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冲出来,一把抱住他:
“崇文哥哥,我爹被督查院的人抓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巡眉心紧皱,“你说什么?”
方亦柔这回没再拐弯抹角,毕竟牵扯到她方家的未来前途,直截了当的说:
“我托人查了,说是陆北骁干的,他不是一向跟你不和吗,是不是故意的啊。”
谢云溪翘着脑袋听,适时的插了一嘴,“哥,看这架势,他是不是帮孟念芮出头啊,该不会是要给你戴绿帽子吧。”
谢巡本能的反驳,怒斥道:“胡说什么,不可能!”
莫雪婧虽然不喜欢孟念芮,但也觉得不可能,冷哼一声说:
“那个女人,怎么舍得走,无非就是在拿乔而已,等领回来之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
谢巡无心在意她们的话,强压下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火急火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