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聘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谢沉甯回过神了,转向来人的方向,这才发现魏岺已经到了。
随后,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朝着魏岺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示意,并轻声言道:“你们有事先商议,我歇会儿。”
说完,便转身向着不远处的银杏树走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谢沉甯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她静静地站立在银杏树下,微风拂过,吹动着她的裙摆和发丝,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两人看着谢沉甯站在银杏树下的身影,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思量。
皇位之争往往伴随着宫廷政变等激烈的政治斗争,这些斗争会使后宫的安全受到威胁。
皇位之争产生的影响深远,后宫中的嫔妃、宫女以及与后宫相关的外戚、宦官等势力都会被卷入其中,难以独善其身。
谢家原本在那场激烈的夺嫡之争中保持着中立的立场。
那时,三皇子魏铭一心想要迎娶谢家的大小姐谢沉甯,但谢沉甯的父亲谢飞思深知此人心思不纯,并非女儿的良配,因此始终未曾应允这门亲事。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变数。
若不是因为当时谢沉甯发生了那件事,谢飞思无论如何也不会忍心将自己疼爱的女儿送入宫中。
毕竟,一旦踏入宫门,就如同陷入了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
但为了女儿能够回来,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今,谢沉甯已经回来了,可如何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出宫归来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谢家军师想到了向那位与自家结盟的太子殿下,或许能够借助他的势力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魏岺还是太子之时,那些忠心耿耿地效忠于他的大臣以及将领就不在少数。
即使身为太子的魏岺沦为花奴,这些忠臣良将们依然对他抱有希望,暗中保护并支持他。
不仅如此,还有一部分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们或因旧日情谊而心怀牵挂,或出于对正统血脉传承的坚定维护之心,也都表示愿意拥护这位昔日的太子魏岺。
而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局势早已不同往日。
这些太子曾经的旧部,其所蕴含的力量不容小觑,已然成为了魏岺重新夺回皇位的关键支撑。
再加上现如今谢家的全力支持,这无疑使得魏岺一方如虎添翼。
现在后宫嫔妃的家族及外戚势力大部分已经站位了。
一旦失败,后宫嫔妃的家族整个外戚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后宫中的嫔妃也难以幸免。
谢家深知其中的厉害,所以才迫切地想要将谢沉甯安排出宫。
“太子殿下可能做到?”
谢沉聘紧紧盯着魏岺,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魏岺眼神坚定,“我既然答应了你父亲,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谢沉聘闻言也是稍稍心安了些,“那就拜托太子殿下了。”
魏岺点点头,“你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只是眼下我们还要想办法稳固朝局,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嗯。我知晓的。”
两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但魏岺也开始暗暗布局,联络各方势力,为日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言毕,两人看向屋外。
古老的银杏树伸展着繁茂的枝叶,宛如一把巨伞撑起一方宁静的天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树下,谢沉甯静静地睡着了,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仿佛与这尘世的喧嚣隔绝开来。
她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美得让人窒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清冷与疏离。
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质地轻柔,在微风中微微飘动,似是随时会化羽而去的仙子。
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身旁,几缕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起,更添几分空灵之美。
女子的面容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如画。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似是在睡梦中也有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覆盖在眼睑上,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挺翘的鼻梁下,双唇微微抿着,没有一丝血色,却更显清冷。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只手轻轻搭在身侧,手指纤细修长,如白玉雕琢而成。
周围的落叶纷纷飘落,有的落在她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惊扰到她的清梦。
“殿下,你还是这般挂念着她。当年若是没发生那事,她或许是你的妻…我也该叫你一声姐夫…”谢沉聘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深深的慨叹。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魏岺投注在谢沉甯身上的目光,那眼眸之中仿佛盛载着无尽的爱意,炽热得令人难以忽视。
“她说如今不想考虑这些。”魏岺毫不犹豫地截断了谢沉聘的话语,他的眼神中瞬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
但仅仅片刻之后,他便迅速收敛了情绪,重新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轻声说道:“我别无所求,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如此足矣。”
“嗯,今日谈话我定会转达给阿爹知晓,至于阿姐在宫中之事,就烦劳您多费心照料了。”
谢沉聘微微颔首,语气诚恳。
“放心。”
谢沉聘看着魏岺向自家阿姐走去,看着他轻轻伸出手,动作小心翼翼的,抚平谢沉甯微微皱起的眉头。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于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魏岺在心中嘲笑自己的痴念,自己总是不忍心的,也放不下她。
两人自幼相识,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三年前,谢沉甯落水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原本谢沉甯快与他定下的婚约,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烟消云散。
更让他意外的是,皇位最终竟然传给了魏铭,而自己则被贬为了花奴。
那三年,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连靠近都成了一种奢望。
魏岺盯着谢沉甯看了良久,眼眶渐渐地湿润泛红。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触碰她的脸,描摹着她的五官,试图将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底。
只是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又缓缓缩回。
好在,现在她回来了。
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