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月二伶人这么想‘教’魏良人抚琴,那就让她们在安宁斋前面的园子里歌舞抚琴,先给魏良人瞧瞧,若魏良人觉得不错,再请她们教一教罢。”
顺喜闻言一愣,刚应上一句“是”,便听屋里又传来了吩咐,
“去搬把椅子放到园子里,供魏良人待会儿去观赏时坐。”
顺喜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家殿下的意思,笑眯眯地又应了声“奴才明白了”,这才躬身退下。
清娇竖着小耳朵听着某人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深沉如鼓,她没听懂这主仆俩打的什么哑谜,却只觉这男人搂着她对别人霸道威凌时,格外让人沉沦。
霍孟极看着窝在他怀里娇娇甜甜的小人儿,眼底寒光回温色,搂了她勾唇痞笑,“娇娇,本王帮你出过气了,不过倒也不耽误旁的事,本王可等着看娇娇要怎么处置她们了。”
“啊?”刚在偷着乐的小人儿顿时笑眸一滞,错愕地仰头看了某祖宗,他薄唇勾着淡笑,依旧是那般的痞肆无极。
“殿下不是……已经罚了她们吗!”清娇杏眸圆瞪。
霍孟极邪笑戏谑地敲了敲她的小鼻尖,“是啊,是罚了,但什么都不会耽误的。娇娇以为,这就能躲懒了?本王可不像娇娇这样笨乎乎的。”
清娇一双兔眸委屈巴巴地瞪了这混球祖宗。
安宁斋门口。
刚从后门出去的顺喜终于绕回了前院门口,花伶人和月伶人姐妹俩还在门口,不依不饶地堵着绣妩,盛气凌人的模样,竟还想像昨夜那般直接闯进去羞辱人。
她们身边也呼呼啦啦地带了一群人,打头的太监正是昨儿的顺食,还有一群小太监小宫女,气势汹汹。
“怎么,还不让开!”
花伶人见绣妩还挡着,递了个眼神儿给顺食,让他推开绣妩就要闯进去。
顺喜见了,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幽幽走过去道,“哟,两位伶人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呢?”
两个伶人闻声回头,见是袭王殿下身边的顺喜,原本一脸的轻蔑不屑顿时盈起了娇媚笑意,
“是顺喜公公啊,可是殿下要传召我们姐妹俩过去陪伴?正好啊我们姐妹俩带了琴,原也是想着练习一番去给殿下献艺的,不想殿下这便来唤了,我们姐妹也是与殿下心有灵犀呢。”
说着,说话的月伶人特意回头,得意地斜了一眼绣妩,轻狂炫耀的模样,看得一贯好脾气的绣妩都不禁连连皱眉。
绣妩没理会这两人挑衅的目光,径直转头看向了顺喜,目光里带了些询问。
顺喜笑眯眯地递了她一个“且安”的眼神儿,随后看向花月两位伶人时,脸上又挂起了笑意未达眼底的皮肉笑,
“哟,两位小主别误会,殿下这会儿没叫你们过去。是殿下听说了两位小主想来教魏良人抚琴,特意命小的传来了吩咐。”
这两个伶人一听顺喜这半截话,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殿下听说了?那不知殿……”
花伶人讪笑着刚刚开口,却已被皮笑肉不笑的顺喜打断,
“殿下说了,既然两位小主这么想教魏良人抚琴,那便到安宁斋前面的园子里歌舞抚琴,给魏良人瞧瞧,若良人觉得不错,自会出言请您一教的。两位小主,请吧。”
顺喜阴笑着抬了抬手,那边日头正好的花园里比了个“请”的手势。
花伶人和月伶人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般,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殿下、殿下要我们去园子里给魏两人歌舞抚琴?!”月伶人尖锐的声音当即就气得变了调,不可置信地尖声质问。
“就是!”花伶人也杵在原地不肯挪动,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怨道,
“若魏良人真是要欣赏我们姐妹俩的歌舞琴曲,也该好生请我们去院子里给她瞧才是,怎么还要去园子里?这艳阳高照的,日头这样大,我们姐妹俩花一样娇弱的,要是晒坏了伺候不了殿下可怎么好!”
绣妩听着这姐妹俩到现在还一口一个“殿下”,嗤笑地摇头一笑,凉凉在旁提醒道,
“两位小主,让您二位去园子里歌舞弹奏是殿下的吩咐,您二位也不必话里话外都暗悄带上我们魏良人。您二位若有什么委屈不情愿的,也找殿下去才是,可别在我们魏良人的院子前头闹。”
花伶人听到绣妩的话,顿时气得美眸染怒。转身抬手就要甩给一巴掌。
“放肆!你个贱婢也敢这样对本小主说话!满嘴脏言的,看我不打烂你这贱婢的贱嘴!”
绣妩可早有准备,抬手便拦下了花伶人要打她的手,“花伶人,您这一个不如意便如泼妇撒泼打人的毛病,可该改改了!这里乃是袭王邸,可不是什么市井人家。”
“你——”花伶人的手被绣妩生生攥住,想打人没成,反倒自己胳膊高举,狼狈可稽,她气得姣丽的面庞都扭曲了。
绣妩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一身不卑不亢,冷冷警告道,
“您昨儿打了林细姐身边的婢子已是僭越,我们主子也是瞧在您是伶人出身,不懂宫规,并未对您多加苛责。可昨儿林细姐已经告诉过您规矩,今日您若再犯,可就是明知故犯了!”
花伶人见这绣妩竟敢如此羞辱教训她,气得狠狠甩开她的手,怒目气狠地指了她,“你、你竟敢对本小主如此不敬?!你这是在讽刺本小主粗鄙吗?放肆!你个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敢羞辱本小主!”
绣妩听着花伶人这不打自招的话,眼中划过嗤笑,冷冷道,“您二位粗鄙?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奴婢可没说过。”
“你!”月伶人也愤恼地要上前与绣妩理论。
绣妩冷眼看着她们两人,现在有袭王身边的太监传来殿下话给她主子撑腰,绣妩底气十足。
只是这花伶人和月伶人却不肯接受某殿下给别人撑腰这个事实,揪着绣妩对她们的态度怒气冲冲。
顺食见状,连忙上前拦了她们二人,低声劝道,“两位小主,不可啊!这良人与细姐不同。良人可有权对您二位管教的!”
“处置?”月伶人一听,恼怒讥讽道,“哼,良人?不也是个末等姬妾吗?还当自己是正妻了?都是当妾的,高贵什么?自己讨不了殿下的欢心,不想着自己怎么这般没用,却来使绊子欺负我们姐妹?我呸!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