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鸣在沈幼宁和谢远舟确认的眼神中点头。
“秦玉茹的确是认罪了。”
“她说，是她当年给张素注射的重症脑膜炎患者的血液。”
“为的就是不想要吃苦，好快点嫁给谢廷楷享福。”
“给陆砚的有毒血液，也是她注射。”
“为的是想要她儿子有借口快点回来京都。”
“她一认罪，副院长也跟着改变口供。”
“就连被抓的值班人员也跟着改了口供，说是受她教唆去杀秦玉良和副院长。”
“现在，谢廷楷已经完全被摘了出来。”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证据或者让他们更改口供的话，谢廷楷这次，估计还能完好无损退出来。”
“完好无损退出来，他倒是想得美。”沈幼宁开口。
“一听你这么说，我估计就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庞鸣跟着来了兴趣。
这个沈同志，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黔驴技穷，估计是已经被我们给逼得穷途末路，所以开始卖媳妇了。”
“以前卖儿子，现在卖媳妇，下一步就该他自己完犊子了。”
庞鸣换了一个姿势，目光更是认真看向沈幼宁。
“沈同志，能否说详细一点？”他问。
“话我懂，但是步骤和实施过程呢？”
“你知道，我们警察做事，讲究证据。”
沈幼宁捏着手指，垂眸想了一会儿。
“你要是被你媳妇给出卖了，你会怎么办？”
庞鸣听得老脸微红。
“我还没媳妇。”
“老光棍。”沈幼宁看他一眼，随后又想了想比喻。
“你要是被你兄弟给出卖，你什么感觉？”
庞鸣这下能找到对标的感觉。
他一个咬牙，恶狠狠道：“我直接弄死他，敢出卖我。”
沈幼宁抬眼看他一笑。
“兄弟情都尚且如此，你说夫妻感情呢？”
“因为爱情，秦玉茹愿意为了谢廷楷牺牲。”
“但是这个是有前提。”
“什么前提？”庞鸣追问。
沈幼宁再次看一眼庞鸣这个老光棍，眼神有点嫌弃。
难怪这么老都没媳妇，真是活该没有媳妇。
沈幼宁收回眼神，垂着眸子继续道。
“愿意为爱情牺牲的前提，是他们之间有爱情，还有绝对的忠贞。”
“如果把先在条件去掉，付出与收获不成对等的时候，因爱生恨，也是很简单的事。”
“庞大队长，能理解嘛？”
沈幼宁问着，又突然白眼一翻的收回眼神。
“我问你做什么，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你也大概不知道，因爱生恨的威力会有多大。”
庞鸣被说得脸红，据理力争。
“谁说我不知道爱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爱情就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沈幼宁小脸一笑，“庞大队长，你吃过爱情的苦？”
庞鸣身子一个后退，被噎得有点脸色难看。
“谁能给我苦吃？”
“爱情也不可以。”
“沈同志，你还是快点说后面。”
“你这强悍的大脑，你不说清楚，我们这跟不上，理解不了。”
“庞大队长，看来你抽空得多去看点书才行。”谢远舟嘚瑟插口。
终于也看见别人被他媳妇训了。
庞鸣毫不掩饰白谢远舟一眼。
你个妻管严。
谢远舟也不生气，仍旧是一张乐呵的脸。
他就是妻管严又怎么了，谁家媳妇有他媳妇厉害？
沈幼宁：“很简单啊，现在谢廷楷这边撬不出来，就撬秦玉茹那边。”
庞鸣失望颓废。
“没用。”
“秦玉茹就是一口咬定。”
沈幼宁抬眼，捏着手指鸡贼一笑。
“那是她还没有吃到爱情的苦。”
“离间计懂吧？”
“相爱的两个人，最容易被离间，哪怕一点小沙子，都能变成他们之间无法愈合的伤害。”
“这就是爱情的特征，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庞鸣一本正经想了一会儿，抬眸认真看向沈幼宁。
“沈同志，请赐教。”
警察局
警察局的人再次去牢房带秦玉茹出来。
这几天已经被关押折磨得精神萎靡的秦玉茹，再次看见警察进来，立马挺直身子，完全不落她优雅女人的气质。
她要生的漂亮，死也要死的优雅。
只要她替谢廷楷顶罪，她的小儿子谢北望，她的大儿子一家，她的爱人，都会因为她的牺牲而得到幸福。
而且谢廷楷承诺，出去之后会尽力救她。
如果真救不了，那大不了他们一家子逃难去港城。
听说港城那边，大陆都管不了。
他们去了那边，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今日一切污点，都将在未来成为拯救谢廷楷和孩子们的光辉。
她会重新获得尊重，成为整个谢家的女主人。
秦玉茹这么想着，心态稳稳的站了起来。
她看向门口叫她出去的警察，下巴高高抬起，如同正义凛然的正义使者。
“不论你们拷问多少遍，我都还是那句话。”
“好女人，敢作敢当。”
“当年的事，的确是我做的。”
“副院长一开始会指认谢廷楷，也不过就是我们提前串通，为我脱罪的手段而已。”
站在门口的警察说，“案子结了就成，反正有人顶罪就可以。”
“你看你这个女人，就是事情多，我们一天哪里有那么空闲。”
“就你这罪名，估计这辈子也出不去了。”
“上面大发慈悲，让我们把你关进谢廷楷的牢房。”
“趁着这两三天，谢廷楷被放出去之前，你们两口子好好享受最后在一起的时光吧。”
两个警察同志叫了秦玉茹出来，押着她去谢廷楷旁边的牢房。
走在前面的秦玉茹，都有一点不相信。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成了。
她马上就可以见到谢廷楷。
两个警察低声交谈的声音，传入秦玉茹的耳朵中。
警察一：“当警察这么多年，这样的傻女人见多了。”
走在前面的秦玉茹不由一愣，黯淡的脸色不由多了几分气恼。
什么傻女人？
她可是一个聪明的好女人。
警察二：“谁说不是呢，还替人顶罪，难不成还想着以后出去当男人的救命恩人，骑在人脖子上要挟。”
警察一：“要不说女人好骗呢。说两句好听的就信了。”
警察二：“看吧，这种女人很快就会成为背锅侠，被抛弃，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
秦玉茹听得愤恨不已，可是如今她是阶下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政府要员的谢廷楷家属。
突然的悲凉，袭上心头。
不太坚定的心智生出几丝恐慌。
万一，她被弃为弃子怎么办？
那她的一辈子，可就完了。
有的人啊，往往就是别人正经劝她，她听不进去。
就喜欢偷偷听别人的谈话来信以为真。
这种性格，真好，够傻。
容易被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