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玉双膝跪地,身子微微颤抖,头垂得极低。
她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沉重。
“你没杀他!”
那声音犹如寒夜惊雷,在寂静的室内猛然炸响。
“对不起,姥姥。”
苏小玉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惶恐。
身前的老妪面容冷峻。
她神色凝重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语气更是严厉得不容置疑:“让你去取他性命,你不但没完成任务,还把自己珍贵的元阴给丢了。”
老妪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如此一来,你还怎么踏入阴阳之境!”
言罢,她猛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一把狠狠掐住小玉的手腕,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就在这时,老妪的神色陡然间变得极为怪异,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松开,小玉的手腕从她手中滑落。
小玉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也不知道!”
声音里透着与她年纪相符的懵懂和无措。
姥姥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再次伸出手,重新捏住小玉的手腕。
这一次,她的动作极为缓慢且细致,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奇怪了,你明明已破了元阴,可体内为何会有这般精纯的灵力!”
姥姥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那是一种对未知的强烈探寻欲望。
“我不知道!”
小玉依旧是这句回答,她低垂的眼眸下,隐藏着一抹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瞧这灵力的醇厚程度,只要你心境达到了,随时都能突破进入知命境界,且毫无阻滞!”
姥姥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其中既有震惊,又有几分惊喜。
“奇哉怪也,怎会如此?”
她连连摇头,满心的困惑难以排解。
“莫非,那小子是双修之体?”
姥姥低声呢喃,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后,她轻哼一声,“这小子,倒是命好!”
“怪不得你不杀他,还心甘情愿的交出了元阴。”
姥姥转而看向小玉,眼神瞬间变得赞许,满是怜惜之色。
“你比你娘聪明,不像你娘,恋爱脑子,找个书生,百无一用。”
她用近乎宠溺的语气柔声说道:“孩子,你要明白,咱们是被赶出来的,但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咱们一定要杀回去!”
说到此处,姥姥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强烈至极的恨意,那恨意犹如实质化的火焰,熊熊燃烧。
“可是,以安并不爱我!”
小玉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那就看你的本事咯,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只要你稍显风情,略施手段,随手便能将他拿捏。”
姥姥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只要拿捏住以安,你还怕进不了阴阳吗?”在她目露惊喜,小玉体内的灵力,因为双修而精纯。
若得以安为鼎炉,假以时日,必入阴阳。
“可是……”
小玉还欲再说些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殷赤联社真正的东家了。”
姥姥打断小玉的话,目光坚定且充满期许,“我会把所有的线路都交给你。”
姥姥紧紧盯着小玉,郑重地说道:“你长大了,也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了,我相信你能撑得起来。”
“以安已经把殷赤联社的人都抓走了!”
小玉焦急地提醒道。
“没事,不急。”姥姥摆了摆手,神色镇定自若,“我先带你去大家面前露个脸,晚点再让宫里的人去交涉。”
小玉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落寞,姥姥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沉沦了。
另一边,以安将殷赤联社的人抓走后,把他们统统关在了缉妖司。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在相关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与之有关联的各方势力,都坐不住了。
殷赤联社每被关一天,他们就会损失难以估量的一大笔资源。
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人都在明里暗里四处寻找以安的踪迹。
然而,以安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际上,他此刻正悠然自得地躲在皇宫里,与兴帝对坐于棋盘两侧,专注地下着棋。
“仙长可是好大的手笔!”
兴帝手执棋子,看着棋盘,对以安赞叹不已。
“大吗?不过是一座青楼罢了。”
以安神色淡然,语气中透着一丝毫不在意。
“能不大吗?朕都不敢轻易动它!”
兴帝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感慨。
“呵,那只能说是陛下胆子小了!”
以安轻笑一声,言语间毫不避讳。
兴帝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但随即,他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也就仙长敢对朕如此直言不讳。”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身为皇帝,高高在上久了,内心的孤独之感愈发强烈。
哪怕是修士面对他,也都怀着几分礼貌。
极少有人敢像以安这般毫无顾忌地与他说话。
兴帝提醒道:“殷赤联社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仙长还是要小心为上。”
以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言罢,拾起一颗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的落子声在室内回荡。
兴帝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仙长此次针对殷赤联社,宫外可有不少人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呵,我倒想看看,到底谁会来找我。”
以安抬眸,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棋子,问道:“陛下觉得,这殷赤联社在这京城之中,盘根错节,势力庞大,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兴帝神色一凛,陷入沉思。
良久,他缓缓开口:“朕也有所耳闻,这殷赤联社表面上是经营青楼生意,实则暗中与各方势力往来频繁,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但是具体的,朕也不是很明了。”
“哦?”以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兴帝,“南都竟然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吗?”
兴帝露出一脸苦笑,“我是国君,不是仙君。”
人家不让你知道,你就不要知道,不然位置都没得坐。
以安微微点头,轻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这殷赤联社太过狂妄,竟敢欺瞒陛下。”
兴帝一愣,朕没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