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茉怎么会死了？”绿茶捂住嘴，眼眶中有泪水泛出。
筱茉和链都不是新玩家了，至少不该在第一晚就死掉。
是他们太弱，还是屋子里的那三只诡不讲道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黑鱼用胳膊肘撞了撞尾狗，“大叔，你们住在他们隔壁，昨晚上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尾狗挠了挠后脑勺，面色窘迫，他昨晚只忙着听绿茶的叫声去了，哪有空管别人。
回想起昨夜的旖旎，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咽了口口水，两肾还有些隐隐作痛。
黑鱼看出端倪，两眼一眯，意料到事情并不简单。
“你你你你们两个……该不会……哦~~~我就说你们的好感度怎么长那么快！！”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没什么的！”尾狗眼睛盯着脚尖。
别看某些时候他表现得很狂野，平时还是挺老实本分的，是个容易害羞的中年男人。
“就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再说，筱茉和链的好感度长得比我们还快呢！”绿茶在一旁帮腔，“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回事？虽然长得最慢，但一直在长，你们该不会也……”
“不是，我们没有！”黑鱼生怕自己声音不够大，别人不相信，“我们说几句话好感度就涨了！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的，昨晚我睡在地上的！”
岛台旁，裴章手里还勾着人头，无语地看着他们。
“能干正事吗？你们还要不要活命了？”
……
卧室里，陆忘只穿着一件睡袍，慵懒地躺在窗台上，敞开的衣领露出白皙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着。
他在无聊地数窗外有多少棵树。
房间门打开，小眠一个跳跃蹦了进来，趴到床上摆成个大字型：“嗯，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是我新买的沐浴露的味道。”陆忘纠正道，眼睛依旧看着窗外，数着树。
换回长衫的时不待随后进房，关上门，背靠在上面，一袭白发垂落胸前。
“怎么样，今天什么感觉？”
“死亡的感觉，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瓦解。”
“很好，我想我应该记录下来，等哪天我要死的时候进行对比，看看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陆忘放弃数树，回过头：“你级别低，应该死得更快，也许早上察觉到自己要死，吃完早饭就死了。”
小眠从床上跃起：“他们怎么还不做好饭！为什么你要让他们做那么多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还不是你昨晚没事就嗑那两个男玩家，乱给他们加好感度，我还不想游戏结束得太快，在找借口减一减他们的好感度。”
……
厨房里，一具完整的尸体被摆在了岛台上。
男性，看上去三十来岁，一百八十斤，腹部脂肪堆积，死于胸前被掏了个洞，心脏没了。
生前应该跟大家一样也是个玩家，不知因何原因被三只诡弄死在这。
现在是今天早饭的食材。
“呕——”
绿茶又跑到水槽前面吐了起来。
“别吐了。”尾狗好心提醒道，因为他发现，绿茶的精神值在降低。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精神值变得跟好感度统一了。
好感度提升则精神值升高，精神值降低则好感度也减少。
所以，在面对眼前的尸体上，一定要保持住。
其实作为老玩家，大家都有了一套稳住精神值的方法。
他们发现，精神值与大脑对外界的反应有关，等于只要有足够的见识，是可以一定程度地减缓降低速度的。
当然，精神值更多是与诡异造成的精神污染有关系，那是没办法的事，只能依靠药物和特殊物品维护。
那个另当辩论，目前在大家面前的只是玩家尸体，因此不会有精神污染。
“我的精神值也在降低。”黑鱼压低了声音，“说到底我们平时也不是杀手，就算可能为了活命弄死过其他人，但还不至于变态到解剖人类，我有点接受不了。”
其实四个人都在持续往下掉精神值，裴章最慢，因为他没有眼睛，对外界的视觉以另一种不可理喻的方式完成。
最快的不是绿茶，而是黑鱼，他虽然长得壮实，其实内心是四人中最弱的那个，这可能与他最近在现实中遭受打击有关。
人一旦心灵受伤，面对所有事都会变得敏感而脆弱。
怎么办？
得马上处理好食材，做成早餐端上去，不然没有人能够保证那三只诡会不会饿极了吃了他们。
但是以目前的掉SAN速度，恐怕食材处理完，大家都要陷入癫狂。
“要不……我们做点什么分散思绪吧？这里没有精神污染，只要我们不去想手里的是人，应该能稳住的。”裴章想了个主意。
众人觉得听起来不错，可是……
“做点什么呢？”
“当然是做大家都能做的，最简单又影响最大的。”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嘿，留下来！”
裴章哼起了一曲熟悉的歌谣，众人瞬间被洗脑，大脑中开始循环旋律。
对呀，最好的办法是洗脑神曲呀！
“悠悠的唱着最炫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另外几人放开嗓子，跟着一起哼唱了起来。
面对同类尸体的不适一下消失无踪，强而有力的节奏下，裴章点着头，手中小刀一划拉，开膛破肚。
“永远都唱着最炫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黑鱼戴上手套，伸进尸体肚子里，掰开腹网膜，拽出一把肠子。
“哟啦啦呵衣啦呗！”
尾狗拿起把大剪子，咔嚓咔嚓一剪。
提起肠子往空中一抛。
站在水槽前的绿茶抬手接住，打开水龙头进行冲洗。
“衣啦嗦啦呵啦呗~~~”
跑调但壮丽的歌声冲出塌了一面墙的厨房，瞟向外面的广阔雪地。
……
“嗯哼嗯哼哼哼~”
卧室里，陆忘靠着落地窗，跟着哼起未知但上头的曲调。
他看了眼时间，偏过头说：
“那个叫裴章的，还有点意思。”
“是不错，不过我更好奇他原本的脸什么样。”时不待坐在床尾，给不小心睡着的小眠盖上了被子。
“那简单，你把他的脸恢复到失去之前不就知道了。”
“我也没那么闲，对了，接下来的游戏，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陆忘指向墙角柜子，里面放着一座纸折出来的古老大院。
“就用那个吧，是我最近搜刮到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