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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钰儿原本想着搬家不容易。

挑选良辰吉日,收拾收拾准备搬过去的物件,零零碎碎,拖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她想法顺理成章,家里的小郎君可管不着妻主惦记的小九九。

李兰生行动雷厉风行快得叫人没有丝丝防备。

头天敲定了搬家,二日一早家伙物件,连人都已经站在马车前的乌钰儿。

身后高头大马拉着车厢,马儿鬃毛乌亮,车子气派张扬,车大清早赶来的。

满村人你传我,我传你。

都知道了乌家女郎娶了有钱夫郎,夫郎家居然有马。

富贵人家有的神骏,比村里拉车的牛,驴,骡子啥的气派多了。

不赶紧过去乌家瞧瞧,长长见识,错过这次,以后就看不见这么俊的大马了。

得亏村里夫郎吆吆喝喝,这不大早上乌家门口难得一见的热闹。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哥哥,我...我走了。”

旁边村里人光顾围着大马打转,组队,左转圈,右转圈。

背着手眼睛来来回回盯着车厢外打喷嚏,踏蹄子的骏马。

兴致来了,光看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乡亲们激动万分的心。

不过他们不敢上手摸,怕摸着马屁股,马儿撂挑子把他们踹了,摸不着不妨碍张嘴夸。

“乖乖,俊啊!”

搁那嘀嘀咕咕,两方人马。

乌钰儿同新婚夫郎门边依依不舍,乡亲们组团围着马一个劲乖乖的夸,人也不妨碍谁。

直到乌钰儿依依不舍拜别了父母,旁边夫郎揽着女郎的腰肢带人往车上去。

自觉不能表现太明显的村民笑着目送神骏的马儿拉着年轻的小夫妻渐行渐远,仔细看去他们眼里的羡慕不舍满的快溢出来。

还是那句话,乌家丫头命好,娶了有钱的夫郎,以后日子好着呢。

没看现在就被夫郎接回家住大宅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同乌家关系亲近的真心拉着乌好汉的手,开心乌家得了这么个出手阔绰的女婿,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乌老汉没说啥,乌奶奶恰好瞅见了人群外面眼神不知羡慕还是嫉妒的路奶奶。

心里哟,以前啐口吐沫,骂声晦气的老太太不气了,面上别提多得意。

得意的老太太隔着人群和结亲不成反结仇的老仇人轻轻浅浅目光相触,四目相对勇者胜。

形色尴尬的路奶奶刚挪开眼,就听乌奶奶扬声故意说给她听。

“我们家兰生,不是我老太自家觉着自家好,我家兰生啊,千载难逢的好女婿。

长相你们也见了,没得挑,这个我就不说了,最主要啊,人品好,做事敞亮。”

老太太夸起孙女婿跟唱大戏似的,富有生机的语气,抑扬顿挫的语调,唬得乡邻张着嘴一愣一愣的,傻帽了。

“最最主要疼妻主,天天搁家伺候我家孙女,铺床叠被,那做饭的手艺,啧!别提了。”

其他人怎么想不到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外头看来高高在上,在家这么贤惠,弯腰洗衣做饭。

听乌老太的意思,孙女婿做饭美味极了。

不说旁人,乌家一家老小听乌老太侃大山听得一愣一愣的。

妹婿,女婿,孙女婿这么能干,她们怎么不知道。

而被乌老太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孙女婿,此刻正颐指气使地指挥她宝贝孙女铺床。

而她老老实实的宝贝孙女习以为常的干活,没有半点身为妻主却被夫郎指使那种下了脸面的羞耻感。

“主子,”

低首垂头进来请示的平平小快步,声音打断了郎君监视妻主铺床这等倒反天罡的违礼之事。

听见响,俊美的郎君脸也不回,只勾勾盯着窝囊妻主的背。

小妻主跟个面团似的,任劣脾气来的郎君搓扁搓圆。

乌钰儿若早知这小郎君脾气古怪,性子阴晴不定,她就是打光棍也不娶这样缠磨死人的郎君。

想是这么想,人都娶了,她堂堂大女子,让一让人也是应该。

这般安慰自己,手下的床铺整理平整。

原来平平前来是为了中午的菜色请示家里的两位主子。

李兰生见铺好了床的小妻主乖乖抬头,想转身又不转的可怜样,心里那点因她躲着疏远自己的小火苗刷的熄灭了。

李兰生这个人为人小气记仇,对人对事从不多有宽待。

偏偏对为了大局忍辱嫁的小妻主多有几番耐心宽容,面对这份特殊,自己好似看不清楚。

欺负了人,舒坦了,后脚赶紧问妻主喜欢吃什么,庄子里有,没有唤人出去买就是了。

一个甜枣,一个棒,给得利落顺快。

乌钰儿张张嘴,点了道腊肉野菜,男人笑了笑,似被女郎的羞赧逗开了心。

走近挨在床边的小女郎,上手抓了她不自在绞紧了裙摆的手。

捏紧攥入手心的小手,劳作的茧子。

拉着人出去认路的小郎君嘴上不说,心里却心疼坏了的摩挲小女郎掌心的茧子。

吃了午饭,两个人八道菜比在乌家奢靡了不止一点。

米是上等的好米,菜色有荤有素,用了膳食,房里的小侍见状端来了几碟子果子,点心。

盘里装着的点心新奇得紧,乌钰儿都没见过。

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没见过的,但她就是不开心

用了膳食,喝了茶,平平进来拿个小盒子,身后跟着端盆的下人。

小女郎好奇看过去,躬身驼背的下人不敢多看主子。

李兰生吩咐平平打开,里面装的小瓷瓶被年轻的郎君拿过来。

下人伺候乌钰儿烫了手,小女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脾气乖张的夫郎心疼她手上劳作起得茧子。

房里其他人早有眼色退下,拉下年轻的新婚夫妻在屋里。

小郎君捉着女郎的手,细腻的指尖沾着药草的清香划过乌钰儿的手心。

麻麻的触感从手心直入人心里去,乌钰儿颤颤的睫毛,出神的眼落在对坐的小郎君身上。

休息的小榻靠着窗,春日展开的窗棂微微清风吹进和风旭日。

阳光洒落男人半张脸,一半沐浴阳光,一半隐在阴影里,不变的是他出色至极的眉眼以及干净的下颌线。

抹药的李兰生往日倨傲的眉眼头次露出罕见的温柔,乌钰儿几乎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