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阴影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几根细长而又黑乎乎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毒物,他嘴角微弯,笑得十分诡异。
“你确定她真的会乖乖过来?”
“不用怀疑,我亲爱的表哥。”女孩娇柔的声音传过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你能帮忙把她骗到这儿,之前的事情就都算了,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耍花样,那么……你懂的。”
“我当然明白。”
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同时转身走出房间,顺便还带上门,将里面所有的声音隔绝。
等到脚步声消失不见,原本安静躺在桌上的东西忽然动了动,慢慢爬了起来,它抬起头,露出半张被烧焦的脸。
是一颗老鼠头,但是并非死透了,而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口中发出低沉嘶哑的叫声,仿佛受伤濒临垂死的野兽,随时可能断气。
它扭了扭脖子,缓缓地从桌上跳下去,四肢着地,朝外跑去。
此时,房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保镖,其中一名保镖看了看手机:“少爷马上就要到了。记住了吗?别给我弄砸了,否则你们谁都逃不掉!”
“放心吧!”众人纷纷点头应允。
“嗯。”男人满意的点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还剩五秒,快行动!”
话刚说完,他们便听到了远方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
“准备好了!”保镖立即提高嗓门喊道:“开始倒计时!三、二——”
‘轰’的一声巨响,屋顶突然垮塌,砖块和碎木渣四散飞射,屋内顿时烟尘滚滚,呛人的灰烬伴随着浓郁的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
烟雾渐渐散尽,保镖们终于看清了现状,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全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而那些保镖中央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他似乎是受到惊吓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跑,一路奔跑一路尖叫。
“少爷!”保镖连忙追赶上去,一拳打在他背上,将男人揍倒在地。
男子趴伏在地,剧烈咳嗽着,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
他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神中充满恐惧,浑身颤抖不已。
“少爷……您别怕……我们……救你啊……”保镖们围绕着他劝解道:“我们马上送你回家。”
“不要碰我!”他猛地推开那名保镖:“滚!”
“你疯了吗!你自己也看到了,外面全部是火灾,根本出不去!”保镖们愤怒的吼道:“你不愿意跟我们离开,难道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吗!”
“滚,统统滚!”男人咆哮道。
“你这个蠢货!”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位保镖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抓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拉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别人来救你?!”
“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啪啪”两巴掌,那名保镖毫不留情地将男人甩倒在地。
他们不屑的嗤笑,将男人捆绑起来,丢进旁边停放着的一辆黑色汽车里。
“我告诉你,你休想找别人求救!这辈子都别指望了!”另一个人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不然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不……不会的……”男人哆嗦着摇头:“不会的……她会来救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a市,陆家庄园。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不准欺负少爷!”管家奋力阻挡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可惜没有丝毫效果,因为那些人早已经习惯了使用暴力。
“滚开!你这个老东西,不要拦着我!”保镖们一把揪住管家的衣襟将他拖拽着丢到一边。
“你们想做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冲了进来,将管家扶起来,目光冰寒的盯着这群人:“你们竟敢欺负我父母的佣人,信不信我报警?!”
“哟,还敢报警呢!”保镖冷嘲热讽的说道:“陆景言,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识相的就把你爸妈交出来,免得我们兄弟几个废太多功夫!”
“哼!你们休想!”
“敬酒不吃吃罚酒!”保镖冷笑一声,拿出枪来瞄准陆景言的脑袋:“不想死的话,就把钥匙交出来!”
“不要!景言!”管家慌乱的大喊。
陆景言皱眉看着他,伸出手,一副认命般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几人立即抢过钥匙,打开门。
屋内,陆父陆母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两个人看见他们进来,只是微微瞥了瞥嘴,继续端起杯子喝茶。
“爸妈,您们没事吧?”陆景言松了口气,担忧的问道。
“我们当然没事!”陆父陆母笑吟吟地看向那几人:“谢谢你们特意过来照顾我们了。”
“不客气。”保镖们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钥匙已经拿到了,我们就先走了!祝你们生活愉快!”
他们说罢就欲离开,却见一直未曾说话的陆母忽然叫住他们:“等等!”
几名保镖疑惑地回头,陆母淡漠的扫了他们一眼:“我有个朋友最近手头很困难,需要大笔资金周转,你们可以先借我们一点钱吗?”
陆景言震惊的看着陆母,她居然要找人借钱?!
“妈……”陆景言试图阻拦。
陆母却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几名保镖:“怎么样?可以借我们一点钱吗?”
保镖犹豫了片刻,虽然觉得借钱这种事挺怪异的,但是又觉得陆母这样貌美如花的女性,借钱给她总比借给别的女人强。
更何况这件事也不归他们管,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算是借,又有什么区别?
“可以!”保镖们答应的十分爽快。
“太感激你们了!”陆母喜笑颜开:“真是个大善人,谢谢你们!”
说罢,她从包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支票,数了数之后,填好数额,抽出一张递给其中一个保镖,说道:“麻烦你帮我把它交给他们。”
保镖迟疑的看向陆景言,似乎并不知道陆景言的身份,所以有些不确定该不该听陆母的吩咐。
陆景言皱眉,心思流转间便明白陆母是想趁机摆脱自己,便咬牙切齿地说:“去吧!”
保镖见状这才恭敬地接过支票,带着其余几人离开。
“你……你们……”陆景言脸色铁青的瞪着他们,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气坏了。
“景言……对不起,是妈不好……妈……”陆母哭丧着脸低泣:“妈真的知错了,你原谅妈吧……”
陆景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他缓慢地走到陆母面前蹲下,柔声安慰她:“妈,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陆母擦了擦泪水,欣慰的说道:“景言,还是你贴心。”
“妈。”陆景言抬起头,温柔的抚摸着陆母苍老的面庞:“你们先睡觉,明天我再过来陪你们吃饭,好不好?”
“好,好。”陆母乖巧的点点头:“我这就去睡觉。”
陆景言起身,刚迈开腿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扭头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道:“你记住,今天的事绝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便径自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
陆母和陆景言各怀鬼胎的度过一晚,次日一早,陆母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儿子的影子。
“唉~”
陆母叹息一声,翻个身背对着房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昨晚想了一整晚关于自己现在遭遇的这些事。陆父陆母本来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可自从陆景言考上大学后,父亲便利用自己的职权为陆景言弄到了大量的奖学金,并且将他送进国外的一座研究院深造。而她也在那段时间跟一个富商勾搭上,成为了对方众多情妇中的一个,那人甚至允诺她若是怀孕,孩子生下来就由他抚养。
陆景言毕业回来后,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公司,并且迅速稳固了在公司的位置。那个时候,陆母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个男人,终于获得了新生。
可没想到,就在半年前,那人居然主动提出和她重新组建家庭,陆母一番挣扎之后答应了,于是便和陆父离婚了。
可陆父却依旧执迷不悟,非要纠缠她,甚至威胁她如果再和别人谈恋爱或者结婚,就会让陆景言去做牢,陆母害怕极了,只能妥协,并且尽力避免和别人发生肢体冲突,希望这样陆父就能放弃,不要伤害她唯一的儿子。
谁都没想到,陆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
陆母吓了一跳,猛地爬起来,跑过去开门:“你干什么?”
门口站着一名穿着制服的保镖,他礼貌的冲陆母颔首,说道:“陆夫人,您丈夫的律师过来了,请您下去签字。”
闻言,陆母顿时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扶住门框。
“夫人?”保镖疑惑地盯着她。
“哦哦。”陆母连忙摇摇头:“我知道了。”
待保镖离开后,陆母瘫软着身躯靠在墙上。她的双眸失神的盯着某一处,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空洞茫然。
良久之后,她无力的倒在了地板上。
“妈!”陆景言推门进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焦急的唤道:“妈?!你怎么了?”
陆母恍惚的回过神来,呆滞的目光聚焦,怔楞的看着满脸担忧的陆景言:“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都晕过去了,还说没事!”陆景言急的快疯了,他紧张地抓着母亲冰冷的双臂,问道:“妈,是哪个混蛋打晕了你,我立刻报警抓他!”
陆母嘴唇蠕动了两下,轻声说道:“不必了,我们先下去吧……”
说话间,她已经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陆景言见此,连忙伸出手扶住她,搀着她往外走:“妈,我送你下去。”
“景言……”
“我说了不必担心,那个混蛋不敢再碰你一根汗毛,你放宽心好好休息就行。”陆景言温柔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柔声安慰。
……
另一边,陆景言搀扶着陆母走出酒店,刚坐进车内,就见前方路灯照射下站了个人。
“陆景言?!”陆父站在路灯下,看清来人的模样后,立即阴沉了脸色。
“爸!”陆景言微愣之后,立刻喊道,随即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陆父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陆母一眼:“她呢?”
“妈在这里!”陆景言扶着陆母下车,陆母虚弱的站直身体,目光落在陆父的身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陆父怒吼一声,愤怒的挥舞着手掌,朝她扑了过来。
“啪!”陆景言反应飞快,扬手狠狠扇了陆父一巴掌,厉声呵斥道:“陆文山,你给我适可而止!”
陆父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疼痛的左脸颊难以置信的瞪着陆景言:“你竟然打我!?”
“爸!”陆景言咬牙切齿的喊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父冷笑一声:“良心值钱吗?当初如果不是我把你救回来,你早死了!现在倒好,翅膀硬了,长能耐了,居然敢打我,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他说罢作势又要挥拳揍过来。
陆母慌乱的拦在陆景言面前,护住他:“陆文山,你闹够了没有!我跟你离婚了,我们互不相欠!求你不要再来找我!”
“哼!”陆父冷哼一声:“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我告诉你,我陆文山认定的女人,就永远逃不掉!”
“妈,别管他!我们先回去!”陆景言拉着陆母的胳膊往车上拽。
陆母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上了车,陆景言关上车门,转身正要离开,陆文山却挡在车门口,冷喝道:“陆景言,你给我滚下来,我有话问你!”
陆景言厌恶的蹙眉:“什么话?”
“你跟踪我?!”陆父指着陆景言质问道。
陆景言挑眉:“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让我跟踪你?”
“那你为什么会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