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替乔怀谦说出口的话，乔怀谦很有可能会瞒着沈清皖一辈子。
秦碾脸色凝重，他没说话。
沈清皖也没有催促，安静的等着他回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秦碾突然启唇出声。
“先不说这个，聊聊你吧。”
说完秦碾把手上的文件袋给她递过去。
沈清皖脸色一怔。
“给我的？”
视线恍惚又茫然。
秦碾紧捏着文件袋的角边，手有些颤抖。
“嗯。”
沈清皖舔了舔干涩的唇接过。
她缓慢的打开了文件夹的纽扣，动作有些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感觉。
里面有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秦碾身躯有些绷紧，他撇开了脑袋。
要是乔怀谦知道他就这么草率的告诉她真相，他肯定会被暴揍一顿吧。
耳边有纸张掀开的声音。
打开了。
秦碾神经绷紧。
“亲子鉴定书？这是什么？”
沈清皖不解的喃喃低语。
秦碾闭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看向身后。
沈清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证明。
她怔怔的看了一会，随即翻开了内页。
一行字清晰的映入了眼帘。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沈默是沈清皖的生物学父亲。’
在看清这一行字的时候，沈清皖瞳孔骤缩，脸上浮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旁边没有动静了，秦碾也是猜到她是看到了。
秦碾深吐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总不能一直瞒着她。
“什么意思？”
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差点说不出话，沈清皖震惊的看着秦碾，拿着鉴定书的手有些颤抖。
“就上面的意思。”
反观沈清皖，秦碾倒显得淡定许多。
“你父亲没有死。”
刚刚在看到结果的时候，沈清皖心底就浮现出这个可怕的念头，现在他真的告诉自己这个念头的时候，沈清皖还是被震惊得僵在原地。
“这是份鉴定报告是昨天出来的，也是乔怀谦叫我去做的，你爸爸叫沈默。”
秦碾简单的补充。
“可是，我爷爷和我说他和我妈妈不是车祸身亡了吗？为什么……”
沈清皖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嘴唇也有些发抖。
“这还是个疑点。”
秦碾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沈青襄要瞒着沈清皖沈默的事情。
沈清皖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鉴定报告，眼眶里渐渐蓄满了眼泪。
她父亲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过她？
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了纸张上。
白纸的颜色渐渐变深。
“那我……妈妈呢？”
沈清皖声音发紧，喉咙带着哭腔。
秦碾眼眸微怔。
沈默真的是沈清皖父亲，那之前他推翻的结论又要重新再立起来了。
沈默和阮眠是一对。
那很有可能阮眠就是沈清皖的母亲。
乔怀谦的母亲也是阮眠，那他们两人……
秦碾脑袋都快要被榨干了，他疲惫的低下了头。
而在上次在和沈默见面的时候，听沈默的话，他和阮眠是一对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阮眠真的是沈清皖的母亲，那为什么他们两人要抛弃沈清皖？
对她不管不顾？
而阮眠又为什么抛弃乔怀谦？
秦碾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在查。”
两人的身后是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乔怀谦和飞缪。
乔怀谦手上还打着点滴，飞缪撑着挂着吊瓶的杠子。
飞缪担忧的看着乔怀谦。
乔怀谦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沈清皖都知道了。
飞缪有些不安的张了张口。
“老大。”
乔怀谦脸上没什么表情，稍稍的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越淡定，飞缪就越慌。
“你没事吧？”
“没事，回去吧。”
乔怀谦转身就要迈步离开，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你不去看看她吗？”
飞缪看了眼身后的沈清皖。
乔怀谦脚步一顿。
他没什么反应，飞缪心里也有些紧张。
“不了。”
乔怀谦吐出两个字后，迈步离开。
她应该不是很想见到自己。
飞缪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飞缪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沈清皖和秦碾。
沈清皖肩膀有些颤抖，应该哭了。
而秦碾则是低头在跟她说着什么。
场面有些失控。
飞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乔怀谦知道秦碾告诉沈清皖事实了，会大发雷霆。
飞缪还做好了准备阻止乔怀谦暴揍秦碾。
但结果是这副没反应的模样，什么动作都没。
不知道为什么，乔怀谦这副模样更是让他心慌。
回到病房后。
乔怀谦也没说话，安静的躺回了被窝。
他的头发也有些长了，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飞缪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门突然被敲了敲。
“进。”
飞缪还以为是秦碾，刚准备上前揍人。
结果在看到娇小身躯的时候，飞缪猛的一怔。
“你……”
沈清皖眼睛还有些红。
“我过来看看。”
还以为乔怀谦还没醒，怕吵醒他，沈清皖作了个口型，没出声。
秦碾也跟了进来，暗暗的朝飞缪挥了挥手，朝他使了个眼色。
飞缪有些没看清，朝他走近了几步。
“你说什么？”
飞缪话音刚落，就被秦碾扯了出去。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病房里只有沈清皖和在病床上的乔怀谦两人。
乔怀谦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对劲，他闭紧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皖怔怔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抑郁症吗？
印象里一向掌管全局的男人也会得这种病吗？
眼眶突然又有些酸涩，沈清皖揉了揉眼睛。
刚刚秦碾和她说了乔怀谦近期的遭遇的时候，心里除了对乔怀谦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心疼。
而且在最后的时候，秦碾还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真的敢说你对乔怀谦没有丝毫感情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清皖猛的僵在原地。
沈清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在问自己，她真的对乔怀谦没有感情吗？
或许在她问这个答案的时候，沈清皖就知道答案了。
乔怀谦背对着她。
沈清皖坐在了他床边的凳子上，给他调了调针水的滴落速度。
在沈清皖坐下的时候，乔怀谦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柠檬香。
乔怀谦猛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