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怎么回事？不是剃了光头吗？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秦碾下巴朝乔怀谦方向处扬了扬。
“长的快。”
乔怀谦淡淡的回复。
其实就是飞缪老婆的肥皂起作用了，还挺好用，也才十几天的时候头发就冒出来了而且还长得挺快。
沈清皖也依稀听到秦碾说的话，突然想起车祸时他后脑勺流的血。
沈清皖微微一愣，脚步往前挪了两步。
她隐约看到两人的脑袋。
不说她都不知道，乔怀谦的头发好像短了很多。
“脑袋没事了吧？”
秦碾又出声，嗓音带着担忧。
“没事。”
乔怀谦看起来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一副闲散模样，好像刚才的纵欲很是满足。
“话说小侄女要是知道你救她的时候，然后又故意撞向那辆车博取她的心疼，按照她的性格，不得又和你冷战？”
乔怀谦没什么反应，眸色深沉如墨。
博取心疼？
这十几天两人都没见过面，她怎么心疼？
一段时间没见面，她又和那个男人勾搭上了。
想到这里，乔怀谦眼里泛出丝丝的怒意。
而上面听到全程的沈清皖早已经错愕的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
她担心了他这么久的伤情，结果是他的故意而为之吗？
秦碾见他不想回应这个话题，也不再多说。
刚想说些什么。
乔怀谦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沈清皖脚步后退了几步，把自己埋入了房间的阴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依稀看到她下巴快要坠下的泪珠。
乔怀谦看着一旁的手机，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晚上的谁会给他打电话，急促的铃声听着让人心慌。
该不会是……
见乔怀谦盯着手机发呆，秦碾拧紧了眉头。
“接啊，愣着干什么？”
乔怀谦回过神，眸底的慌乱一扫而空，他没应，接通了。
“喂？”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乔怀谦瞳孔猛的沉了下去，脸色黑得可怕，眸底还有些慌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还在想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来电话，结果还真的是。
见乔怀谦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秦碾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秦碾做着口型。
“好，我马上过来。”
乔怀谦挂了电话，匆匆起身，但很快脚步又一顿。
他扭头看向了楼上，眸底深沉。
察觉到楼下的视线，沈清皖脚步又后退了两步。
乔怀谦视线定格了一会，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大步的往外走。
“到底怎么了？”
秦碾跟了上去。
“去医院。”
乔怀谦连睡衣都没换，匆匆的赶向了门口。
“去医院干什么？”
秦碾脸色一变。
“爷爷情况不太好。”
乔怀谦和秦碾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他们越走越远。
沈清皖也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但已经听不清了。
门轻轻被关上。
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终于，沈清皖怔怔的看着前方，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泪珠。
所以连发生的车祸都是骗她的吗。
沈清皖身上依旧披着被乔怀谦撕烂的衣服，衣不蔽体。
她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脸色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抬手擦了擦眼泪。
但是他还是救了她不是吗？
这么想，沈清皖也没有那么纠结了，她脚步僵硬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回到房间后，她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她和外面的世界。
……
乔怀谦匆匆赶到了医院。
一群医生早已经在乔斯百的病房里守着了。
“怎么回事？”
乔怀谦全程用跑的，脸庞大汗淋漓，紧张的看着病房里的一群医生。
秦碾也跟在身后，呼吸有些喘。
乔斯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察觉到旁边的动静。
他缓缓的扭过了脑袋。
其中的一位医生脸色凝重的朝着乔怀谦出声。
“乔老爷子的肝癌已经破裂出血了，但……”
医生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在说乔斯百已经不能救了。
“他大概撑不过明天了，好好和他说说话吧。”
医生的话音刚落，乔斯百就喃喃的出声。
“怀……谦，让他们……出去，爷爷……要跟你……说说话。”
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可见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用尽了全身力气。
乔怀谦眼神有些涣散，他脑子像是停机了一样，转不过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爷爷会死吗？
秦碾用肩膀推了推乔怀谦的后背。
“愣着干嘛？”
乔怀谦回神，侧头看了眼秦碾。
秦碾大手一挥，朝不远处的医生说道。
“先出去吧。”
待一群医生离开后，秦碾也退出了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为爷孙俩提供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其实从上次乔斯百脑出血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有肝癌了。
但是乔斯百却让医生帮他隐瞒。
他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满足了。
而上次吐血也是因为肝癌的突然恶化而导致的。
等乔怀谦发现乔斯百的肝癌后，想救治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天他没回皇苑也是因为在守着乔斯百。
病房里很安静。
爷孙俩无声的对视。
乔斯百满是皱纹的手吃力的抬起，朝他挥了挥手。
“怀……谦，过来，爷爷……再看看你。”
乔怀谦眼尾顿时发红。
他坐在了乔斯百的床边，握紧了他吃力抬起的手。
“爷爷。”
乔怀谦嗓音有些颤抖。
乔斯百浑浊的眼眶里溢出了泪水，看着乔怀谦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临死前，还不能看清孙子的模样。
“有点可惜……看不到……寻真……和皖皖了。”
“我叫她们过来。”
乔怀谦说完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但很快，手又被乔斯百给轻轻按住。
“不……用了，我……撑不住了。”
乔怀谦动作猛得一顿，他抿紧了唇，嘴唇泛白，下颚线也绷紧。
“爷爷我啊，活到这个岁数也已经很满足了，九十多岁，也是喜丧了。”
乔斯百说完笑出了声，声音很是虚弱。
乔怀谦低着头，没说话，但眼角溢出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