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闻言怒瞪了一眼刘御风:“你胡说什么呢!”
刘御风抱起双臂,冷哼一声:“我胡说?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看王妃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话刚说出口,刘御风就后悔了,他并不想对顾晏恶语相向,但是他不懂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
顾晏气的浑身轻颤了起来,他闭了闭眼,吐出一个字:“滚!”
刘御风看到他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也不是滋味。
语气稍稍软了些:“作为你的好兄弟,我只是在提醒你,千万别逾越,就算王爷和宋先生再宠着你,你也得懂分寸。”
刘御风只是害怕顾晏喜欢上慕怀瑾,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落在顾晏的耳朵里,就有另一种意思。
尤其是今日刘淮辞过来了。
现在的刘家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就连一些原本在顾家麾下的人,都选择投奔了刘家。
刘御风身为刘家的人,他说这话就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地位,权利,都是因为王爷的宠爱。
不,与其说是宠爱。
倒不如说,是王爷对顾家的可怜。
大哥为梁国,死在战场上,大嫂殉情自尽。
二哥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在回家想陪自己过十岁生辰的路上,中了苍傲国的埋伏。
如今顾家年轻一辈,只剩他一人,可他偏偏不争气。
顾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是梁国史上年纪最小的将军,不过是因为王爷垂怜他们顾家,他本就不配。
想到这里,顾晏抬眸看向刘御风,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刘御风一怔,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上王爷的贴身侍卫,是经历了重重选拔,而我,只不过是因为出生在顾家,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仗着王爷的宠爱。”
刘御风顿时反应过来,顾晏是误会了。
“阿晏,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等他说完,顾晏硬生生地打断,冷声道:“别叫我阿晏!”
“刘御风,以你的出身和能力,当个侍卫委屈了,不如将我的位置让给..”
还没说完,刘御风上前捂住顾晏的嘴巴。
“顾晏,你说什么浑话呢?我刘御风是错了,都怪我口不择言,但我可没有瞧不起你,论胆魄,你十四岁那年,一个人去了土匪窝,取了土匪首领的首级,论武功,你的刀法和我不相上下。”
“王爷又不是傻子,若你是个草包,他才不会给你请封将军呢!”
“你这个人就是自尊心太强,想的又多,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刘御风的身子几乎都压到了顾晏身上,看着顾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刘御风不由地越靠越近,脸几乎都贴在了顾晏脸上。
心中欢喜的很。
面上却嘴硬道:“顾晏,我只是怕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提醒你而已,别无他意!”
说完,举起一只手:“若是我刘御风心中有一点看不起你的地方,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
还没说完,腰间传来痛觉。
顾晏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趁他泄去力气,从他手上挣脱开来,喘了喘气,脸颊微红,语气有些急:“你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捂住我的嘴。”
刘御风看着身下的顾晏嫣红的嘴唇,动了动喉结。
为何要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如用他的嘴堵住。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刘御风就吓了一跳。
从顾晏身上弹跳开。
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恰在这时,门被推开。
端着药碗的芍药,看着这画面,歪了歪头:“这是怎么了?”
一个躺在床上气喘吁吁,脸色泛红,像是气得很。
另一个跌坐在地上,神情也不自然,身上那月牙白的锦服,衬的他有些滑稽。
“二位莫不是...”
刘御风从地上爬起来,生怕芍药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比如他企图对顾晏行不轨之事。
“打架了?”
刘御风一怔。
芍药放下木盘的动作有些重:“刘侍卫,小顾将军都受伤了,你怎么能和他打架?”
“苏医师的意思是,让你过来多陪陪小顾将军,给他解闷的,不是让你过来气他的。”
“你看小顾将军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芍药的连番质问,让刘御风有些懵。
只能下意识地摆摆手:“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气他吗?”
刘御风突然无话可说,他确实气了顾晏,这点他得认。
“可我没有要和他打架啊!”
芍药看着他心虚的样子,有些可怜。
“小顾将军,刚刚发生了什么?”
顾晏看了一眼刘御风,垂眸道:“他脚滑。”
芍药不再追问,端来药碗。
刘御风抢着接了过来:“我来喂吧。”
“还是别吧,你都呛着小顾将军好几次了。”
“哪有好几次,也就两次,放心,我已经知道怎么喂药了,有数。”
芍药只能随他去,顺便向顾晏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刘御风确实喂的不错,不仅没有呛着顾晏,药也没有洒出去很多。
刘御风拿起锦帕,轻柔地擦了擦顾晏的嘴,看着他因为垂眸,扑在下眼睑上,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扇子,心蓦然跳的有些快。
他,该不会是,喜欢上顾晏了吧。
萧煜庭结束的比想象的还要早,原因是刘淮辞一直灌酒,直接把自己灌醉了。
等人把他搀扶下去之后,宋祈年摇了摇头:“阿辞这是心里有事啊。”
萧煜庭抬眸看向宋祈年:“看来你知道点什么?”
宋祈年叹息一声:“阿辞的青梅竹马,夏芷溪,夏家退婚了,将她嫁到京城了。”
萧煜庭抬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夏家?”
宋祈年点头。
萧煜庭放下酒杯:“这倒是没想到,那姑娘看着不像那种人。”
宋祈年沉声道:“世事难料,人心易变。”
萧煜庭轻笑一声:“你是在说夏芷溪,还是刘淮辞?”
宋祈年提起酒坛,将萧煜庭的酒杯倒满:“我知道阿辞现在急功近利,人不像之前那么单纯直率,但那也是为情所困,心性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