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庭院之外弥漫着纷乱的气息,嘈杂的声响隐约透出恍如实质。
“燕行,燕火,兄弟俩竟是这般行径!”
“逆贼!”
砰砰声连连,硬物撞击墙面、木地板的巨响刺破安宁,随即而来的是齐整的兵刃出鞘的铮鸣。
紧接着,则是威吓的低喝:
“胆敢妄动,定格杀无赦!”
一派中年雄浑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决然非来自越国使馆之人。
户外的动荡最终平息,唯剩步步接近的脚步声,悄然回荡。
“有人闯进了!使君大人,暂且避一避吧!”
西施轻声低呼,生怕吴国的剑客发现,后果难以预料。
她起身准备把张三丰藏匿,眼神流转,环顾床底、柜中、床后、帘后。
“藏什么藏!西施姑娘竟然不敢见吴王,原来在此私会!”
伴随哐啷一声巨响,门板应声碎裂,涌进来一批身着戍卫服色的吴国兵士,其中夹杂几位装束迥异的中年男丁。
一领头,两侧二人,再加上十几位卫士,构成了进室的整支阵容。
先前戏谑的嗓音属于那身披深紫长袍的中年,他饶有兴致地审视二人,阴郁的目光未见收敛。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施刚开口,却被中年男人蛮横地打断。
“快绑了这家伙,严刑逼供!”
“是!”
几个兵士领命靠近,西施顿时惊愕,如护雏之鸡,迅疾把张三丰掩于背后。
她急切道:
“我陪你们走,放过他。”
西施还想继续争取,却被一旁之人轻轻一推,如同微风拂叶,不动声色。
“无需多言。”
“呵!你以为你能怎样?竟敢让我们都不许离开!此乃吴国京畿之地,非你越国之境啊!”
看见张三丰镇定自若的模样,中年首领纵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之言。
其他入室的士兵、副手也一同哄笑。
“可笑?”
“莫非……”
西施欲答话,却又见到张三丰坚毅的脸孔,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不要多讲。”
“呵呵!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让我们别走!这里,乃是吴王的地盘,不是任凭越国肆意之地。”
见张三丰这般勇敢,中年首领笑不可抑,宛如听见了好笑的故事一般。
其余兵丁和副手亦纷纷附和。
“有趣吗?”
“或许...”
中年汉子欲回应,却被窗外骤然传出的搏斗和惨叫打断。
“怎么回事,刚才还没控制住吗?”
他不及细想,急忙奔出查看状况。
至于张三丰和西施,他们并不担心二人逃脱,他带来五百宫军,已将使馆严密包围,连飞虫都难逃离。
吴王身边的密信臣子离开后发现,原先掌控的局面已被彻底打乱。
方才尚秩序井然的场地,现下被一袭翠色衣裙的女子搞得一团糟。
一片翠色的身影在其率领下舞动,每一次挥动都有士兵出局,抱头或捂着眼、胳膊,惨叫声绵绵,显然触及痛点。
中年将领不由得一阵冷汗,事涉处理不善,恐在吴王面前交不了差。
“停手!停手!”
他急急呼唤。
虽未能立刻令军队停止,但后续攻击者纷纷罢战,直到最后的几人被女子棍棒打翻在地。
那方空地上,仅余下这位绿衣女子,无人屹立。
“厉害的剑法。”
中年将领上前审问:
“阁下是谁,为何竟伤我吴军,无故的话,今日你必须给个交代再走。”
“你们怎可私闯此处,这里是越国的使馆!”
阿青的声音里混有娇憨与愠怒,刚与公孙鱼走出不远,就感知到张大哥附近发生冲突。
赶到之际,已然迟了一步,刚才所在的那个房间已被强行闯入。
这让阿青怒不可遏。
“可笑!进吴国的越国使馆还要你们同意?”
副将嘲讽道,尽管敬畏女子剑技,但并不因此示弱,毕竟论剑术,吴国剑客无人不知其强盛。
“我只是打了几个擅自入室的流浪犬,与你们何干?”
阿青反讥。
“口齿伶俐!既然冥顽不化,那也好。”
中年人叹息道,即使他无意与剑道高手对决,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畏惧。
“射箭。”
“再通知那贵人来此。”
先下令放箭,再低声吩咐副手,副手连忙点头领命,飞奔出门朝左行去。
唰唰唰!
一片剑雨自天际泻落,洒在阿青所立之地。
阿青只好用绿竹棒抵挡,两袖轻舞。
绿竹棒在她手中仿佛成了无懈可击的剑壁,利剑虽如雨滴,也难伤她分毫。
唯有顾虑的是,那绿竹棒会否遭穿透。
幸好绿竹材质坚韧,经受几波剑雨后,仅见几个小凹痕和刮痕。
连环箭雨未能建功,近战数十位兵卒围攻也难奈何阿青。
这让中年将领心生焦虑,时而又瞟一眼门外,似在祈盼请援的副将快些归来。
那位大人,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就这种水准?还敢在我越国使馆嚣张?”
阿青轻蔑地看着中年男子,笑了。
中年人心怀不甘,却说不出反驳之辞。
平日,他早该低头。
吴国崇尚强者为尊,剑道盛名赫赫,他对强者有着应有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