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买了马,所以安东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同样花了半个月时间,安东君这次已经来到了辰州,也是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十万大山的轮廓。
想着离目的地也是不远了,所以安东君便想先在这里歇息几日再前往娆疆。
来到一间客栈,要了一桌子菜,刚开始吃就听到隔壁桌的人在那侃侃而谈。
“话说你们有没有注意最近这城外的山啊,听说是瘴气弥漫呐,上去了的人就没有再下来的。”
“这个我知道!听说啊还出现了许多鬼魂,成群结队地在举行什么仪式,不能被外人看见。”
“不对,不对,好像是说山里多出个白衣仙人坐在那里。
那些鬼魂啊,是残存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得要在拜见白衣仙人,才能回到地府,那瘴气呀是伴随着鬼魂出来的。”
“……”
一旁的安东君听到后脸色却是没什么变化。
自从上次听说了朱温一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后,他再也不会相信这种所谓的小道消息了。
不过本着路上无聊想找个乐子的心思,吃完也是没再想着休息,径直来到了城外山上。
事实上,谣言这东西真的很可怕。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瘴气,这山只是雾大的一点。
不过也可以理解,只要置身其中,能见度才堪堪几尺,已经浓到每次迈步都会将雾气打散,造成一片混沌的地步了,怪不得会传出那么多离谱的谣言。
安东君刚想说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打道回府,就看到了一些和清河村那里一模一样的脚印。
“咦?这脚印,很像那群赶尸人的手笔啊,想必客栈那群人说的鬼魂举行仪式什么的,其实是赶尸人在赶尸而已。”
不过安东君也没往侯卿的那方面想,毕竟这世界哪有这么巧的事。
只见他的大脑正在云游天际时,一道歌声由远至近缓缓传过来:
“头不低来腿不分,走影浮火隔凡尘。葬久不腐魂滞破,内明外阴赶尸人。”
“不是吧!!!”
......
今天是下山的第二个多月,天气有点阴沉,好像要下雨。
很烦,因为没带纸伞。
这两个月里安东君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途中他只做了两件事:勾搭妹子、暴揍汉子。
虽然原本也不是说心情有多愉快,但欣赏了一路沿途美景总该是会变得好点的。
不过现在遇到这么个情况,也是突然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真要问为什么的话,也是答不上来,最终也只能总结为一句:
莫名其妙!
对于自己的运气,他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什么情绪了。
好吧,结果总归是他期望的,还算差强人意吧。
——
另一边,时间拨回到十日前,幻音坊内
“女帝万福金安!”
一名人间尤物半跪着,朝向侧躺在高台上的那道身影说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美人,比起上面的那位也还是差了许多,而那道侧躺的绝色身影就是女帝。
只见她那完美的躯体为帘纱所遮,指头一道又一道地划过旗袍,细腻饱满的长腿若隐若现,斜倚在玲珑玉榻上,慵懒地说道:
“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启禀女帝,大概数日前,玄冥教遭受了不明人物袭击,据传是通文馆十三太保李存礼。”
“呵~怎么可能,那李存礼都多久没有露过面了,而且如此大张旗鼓,也不像通文馆那边的风格。
想必是最近江湖新生的人物吧,栽赃给通文馆而已。”
‘该不会是那家伙吧?’
女帝忽然想到了他,在心里思索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把关于安东君的思绪甩出脑海:
“还有什么事吗?”
妙成天道:“请问女帝,那个可以治愈我的功法,是那日那人所赠吗?
如若是,我想去寻他,报答完他的恩情后,再回来继续做事。”
女帝盯着她的眼睛好像是想看出点什么端倪,但是并没发现什么,缓缓开口:
“也罢,那你去吧,省着你一直想着他,至于他在哪儿我也不知,不过你可以去问念灵那丫头,她有方法能找到他。”
“谢女帝,奴婢告退。”
待妙成天走后,女帝才从藏在主位中的一个秘密小盒子里拿出四五封信,打开其中一个,可以看到上面写着:
“昭昭亲启:”
“自上次凤城一别,东君时常还能想起姑娘的天仙之姿,最近听闻女帝琴技无双,不知下次见面,可否为在下抚琴一首……”
然后信纸的底部有一句诗。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个写信之人就是安东君。
自上次两人相熟之后,他隔几日便会寄来东西给女帝。
时常叙说一下自己游历时所遇趣事的信,时常就连带着一些他自己制作的小玩意一起寄回来。
而每次寄信,信的底部都会有一两句词或诗,像什么“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问人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诸如此类的,每次都让李昭昭脸红不已。
让人惊讶的是,其中居然有一个用炭为笔,树皮为纸画的女帝画像,虽然画的不怎么好,但还能看出来,下面同样写着诗。
“岐地有昭昭,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当时女帝是又惊喜又生气,惊喜是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会画画,而且还是一个全新的画法。
又生气在安东君把她画的如此不像,但一看到那改编过的诗又觉得哭笑不得。
不过骂归骂,还是把它小心翼翼的收在了秘密小盒子里。
“什么昭昭,这个登徒子!”
看着这些信,女帝在心里佯怒道。
但眼里不自觉就泛起了一阵秋波,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眉目间还是不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点悲凉。
看向窗外,月光倾泄在李昭昭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上,为她又增添了几分孤寂,冥冥中能听到她在细言细语。
“可我是岐王啊……”
……
与此同时,通文馆
“废物,几年前如此,如今还是一样,这人就当真这么难查吗?
没想到我堂堂通文馆竟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小子,顶着个名号到处作乱。
而手下竟无一人能揪出他,甚至于到了现在连他的名字和相貌都不知道,我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
李克用正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男女,一句接着一句怒骂着,而那群人也没一个敢还口的,只能默默承受。
“老六,我限你三年时间,三年内你要是查不到此人是谁,你就给为父去丰州练军吧!”
发配丰州!
众人都惊了,李存礼更是冷汗直流,那是晋国最偏僻的边疆,没有之一。
虽然说丰州地区的军事地理位置固然重要,但其在整个国家防御体系中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漠北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化。
也就是说漠北人如果聚集在那,对晋国有想法,他就得打仗。
运气好打了胜仗可能会被李克用奖赏,可能可以回归晋阳,输了就死。
可要是漠北人不去,他就等于是被流放了,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总之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是!义父……”
李存礼面露苦涩,他的痛苦谁能懂,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李克用威胁了。
而且你以为这人是说查就能查的吗?
玄冥教都被人家揍了一顿,就算查到了,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啊。
——
时间回到现在,伴随着那道小调响起,有四个尸体撑着轿子缓缓走来。
安东君见此情景,运起内力挥向上方,直接把雾气分隔开成了两半,然后跳到一根树枝上,高声呐喊:
“天不生我安东君,剑道万古如长夜!”
“天命孤星,独望苍穹,无所待而游无穷,如此逍遥一生,可谓真仙人!”
“世间萧散更何人,除非明月清风我!”
“自歌自舞自开怀……”
一句接着一句骚话和诗句从他的嘴里蹦出,同时他也是愈发的心虚了起来。
而轿子里的人,听到他说的话也是两眼发光。
直接从里面跳出,站到安东君对面的树枝上,扬起衣摆,九十度弯腰行礼道:
“方才我观兄台谈吐非凡、言语洒脱,气质如此清新脱俗,想来定是不凡之人。
恕在下一时眼拙,不知阁下是哪位啊?”
见他已露面,安东君也就没再念了。
而且他感觉就这一会,他把这辈子装逼的话都给说完了,也是缓缓行礼道:
“在下安东君,见过侯卿尸祖。”
侯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噢?你认识我?”
“当然!当今世上能有这般独一无二的品味和气质之人,唯侯兄一人矣。
我方才说的第二句所夸的人便是侯兄,侯兄要是喜欢,那便赠与侯兄了。”
见安东君这么自来熟,侯卿也不知不觉被他带了进去。
“那…便在此谢过安兄了。”
此时安东君才抬头打量起他来。
只见他外表冷峻,相貌俊美,眼神犀利,身形高大,体形修长。
面色白皙,血色瞳孔,浅金色头发,暗红色眉毛,右眉眉峰处有三个红色勾玉形血滴。
一身白衣,点襟红色,下摆写满文字,腰后别一把红伞,身后还带着一面铜锣,一个小锤。
不错!确实是那个男人!
血染河山—尸祖侯卿!
也被网友戏称为有品哥—侯咩咩。
话说回来,对于这个人安东君还是很有好感的。
幽默风趣,神秘、自洽、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永远保持清醒。
不迷恋功名利禄,不为世俗常规所束缚,洒脱不羁,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
想着这是一个机会,他便赶忙邀请道:
“今日和侯兄相遇也是有缘,不知今日侯兄可否赏脸,让在下与你豪饮一番!”
侯卿抱拳道:“在下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