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茶茶的父母张大叔与张大婶都是村里的本分人,平素不太张扬。
但他们将儿子培养的很出色,进了天佑客栈的账房,姑娘长得又好又有刺绣,就很让人羡慕,所以平时在村子还挺受人尊敬的。
但自从张茶茶杀死刘员外事件发生后,张家这两口子就很少出门了。
最近也很少有人到他们家串门子,生怕沾上了晦气。
张大婶开门见是狄晓灿,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狄家大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狄晓灿还没有说话。
张大婶就开始赔礼。
“丫头啊,实在是对不住啊。你定亲那天,确实是我们家茶茶不对,婶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弯下腰去。
她表情真诚,毫不作伪,看得出来,是真心要道歉,也真心觉得愧疚的。
这样人品的母亲,怎么可能为了一百两银子,将女儿卖给刘员外那种糟蹋女儿家的人家。
狄晓灿将心头的疑惑按住,连忙去将对方扶起来。
“您这是干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张大婶顺着狄晓灿的搀扶起身,疑惑看狄晓灿,“那……”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狄晓灿说道。
张大婶愣了一下。
茶茶和狄家大姑娘有矛盾,他们是知道的。
狄家大姑娘从前德性不好,和张家也发生过矛盾,这事在村里也不是稀罕事。
虽说现在狄家大姑娘性子转了,可是两家也没什么往来啊。
再说了,他们家茶茶也不在家了。
但人家笑着来,他们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于是,有些尴尬的,又不失热情的笑起来,“那……那快请进。”
一边请狄晓灿进来,一边冲着里屋道,“他爹,狄家大姑娘来了。”
狄家大姑娘就算是性子转了,张大婶独自面对,也还是有点怕的。
张大叔闻言也出来了。
夫妻两人在堂屋里接待了狄晓灿。
狄晓灿也不废话,见两人都在场,四下也没外人,便直接从怀里将那只金手镯给掏了出来。
“这是茶茶交给我,让我带回来给你们二老的。”
狄晓灿说着,将那个金手镯递给了张大婶。
可是,张大婶看着那个金灿灿的手镯却不敢接。
虽然不敢接那只手镯,但两人听狄晓灿提起张茶茶却都是一脸关切。
一个抹泪问:“茶茶?茶茶……我们茶茶……狄家大丫头,你是在哪里碰到的茶茶?”
一个很急的探消息:“我苦命的茶茶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那天刘员外的侄子带着闹事的人走了之后,儿子张安房回来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急,说茶茶的事有他,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不急。
不得不说张安房心思深。
关于张茶茶整件事的谋划,不但张茶茶不知道,就连张家父母也丝毫不知情。
张家父母只以为儿子闯下塌天大祸,需要女儿去还那一百两。
是要儿子,要是选女儿,虽然很不舍,但基于世俗与生存,最后张家父母只能含泪选儿子。
都只以为,张茶茶真的杀了刘员外的儿子,害刘员外意外摔倒,躲在外面逃难呢。
狄晓灿大概猜到了一些。
虽然她不能理解,也不认同,但是却也无力改变。
因为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茶茶具体怎么样,但是……”
狄晓灿抿了抿嘴,张家夫妻瞪眼看着她,提着忐忑等她下句。
“怎么说呢……”
张茶茶的近况,狄晓灿还真有点说不好。
想了想,顿了一下,狄晓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她在郡城里,现在看起来瘦了些。”
“但是吧,看着精神头不错,穿的也很好,还随身戴着首饰,有马车坐有车夫伺候,很富贵的样子。”
“我想,她可能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哪个贵公子给救了吧,然后她也不敢回家,更不敢告诉那贵公子她的真实身份。”
“而那个贵公子应该是看上了她……嗯,她……她现在应该是个外室吧,或许也有可能是个妾室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总之……”
狄晓灿讲到这里,一脸你们懂~的意思。
意思大概就是你们女儿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她无媒无聘的跟了个男人。
张大叔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大婶先是愣住,然后,突然就醒了神,直接将狄晓灿递过来的手镯给反推着捏到狄晓灿手中。
紧张并带着恳求的道:“晓灿,这个给你。”
这下轮到狄晓灿懵圈了,“给我做什么,这是茶茶让我带回来孝敬你们的。”
说着将手镯往张大婶手上推。
张大婶却使劲捏住狄晓灿的手,“晓灿啊,以前都是我们茶茶不对,希望你高抬贵手,救救我们茶茶,这事一定要给我们家茶茶保密啊。”
茶茶无媒无聘与人苟合,万一被人知道,他们的脊梁骨不要被人戳断啊。
而且万一那人不是良配,村里人不知道的话,找到机会他们还能再接女儿回家。
但是若是让人知道……那是要动火刑的。
张大叔也急忙劝,“晓灿啊,你就收了吧。”
显然夫妻俩都信了狄晓灿的话。
以狄家的家底,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个金手镯来骗他们。
茶茶……
他们家的茶茶从小生的好看,走投无路被人看上只怕也只能委身于人。
狄晓灿有些生气了,这都当她是什么人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吧。
“我若真的贪图这个金镯子,你们觉得我会将消息给你们带回来吗?”
“你们放心好了,别的我一句多的话都没有。今天这些话,从我嘴出,从你们耳入,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至于日后若有其他人知道,那就不关我狄晓灿的事情了。”
说着,直接将那个金手镯塞到张大婶的手里,转身就走。
张大婶子见狄晓灿有些烦了,也不敢再将手镯给推了,怕惹怒她。
只能收了镯子,追了几步,在背后不停的道谢。
“告诉张安房,有些事适可而止。”
狄晓灿走到门口,留了这么一句,然后才又快步离开。
她总觉得张茶茶这件事其中另有蹊跷。
但是如果说有什么蹊跷,那就只有张安房知道了。
当然了,若是没有蹊跷,那最好。
毕竟,她以后与萧云峰做生意的话,张安房这个人说不定能用着。
敲打一下,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