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之时,轻徭薄赋,鼓励农桑,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他还广纳贤才,任人唯贤,朝堂之上人才济济,为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如此贤明的先皇,你说他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父皇。
他是大厉国历朝历代最优秀的皇帝,没有之一。
别因为你皇兄死了,你就能泼他的脏水。”
算起来,刚死掉的皇上确实是一位勤勉的皇帝。
却也掩盖不了,他亲手掐死自己父皇的事实。
“先皇纵然有诸多功绩,可弑父之罪不可不究。”墨北屹回答。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墨北屹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先皇一生光明磊落,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亲口所言,皇兄还亲口承认了,你觉得这是在血口喷人吗?”墨北屹不慌不忙地回一句。
太后的眼里终于有了惊恐之色,“太子,那白眼狼!竟编造出这等荒谬之事来污蔑先皇,还真是枉费他父皇对他的谆谆教导。”
转而死死地盯着墨北屹,“当时,你的人就在附近对不对?你的人为何不救先皇,难道太子谋反有你的手笔?”
墨北屹不置可否,他确实有在太子与淮王之间推波助澜。
墨瑾深会在粮草上动手脚,却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在最终的结果,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太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此说来,你从未放下仇恨,哀家当真是养虎为患了。”
喘了几个粗气,睁开眼睛时,眼里尽是哀求。
“先皇已去,你又何必揪着此事不放?如今新皇初立,当以稳定为重。”
“你,为何杀母妃?说实话。”墨北屹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又将话题拉回到了原点。
太后久久没有言语,身子抖如筛糠,隔着被褥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栗。
就算她明知她快死了,却并不是一点顾虑也没有,秦家就是她最大的软肋。
她认为,墨北屹明面上没有坐上皇位,但目前整个大厉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寻儿其实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
如今,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局。
好半晌她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是她自愿死的,为的就是留你一条命。
若你们母子都活着,必定会翻起浪来,这并不是哀家与先皇愿意看到的,这样的理由你可满意?”
“很好,您终于愿意说出实话了,在意料之中。”墨北屹站起身来,“如今,你也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秦家上下几百口全都去死。”
“啊!你,你想对秦家如何?”太后吓得差一点背过气去。
墨北屹讽刺一笑,向寝殿的门口瞅了一眼,“本王想试探一下人性,看看你一心要守护的秦家人,会如何对你。”
说罢,转身离去。
还没等太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有十几个人一窝蜂似的闯进了寝殿。
定睛一瞧,全是秦家的掌权者们,个个垂头丧气。
为首的秦家老者手里竟然拿着一根白绫,“太后娘娘,您可要保秦家上下几百口性命啊!
您也知道,如今我们秦家已无退路,全在八皇叔的手掌心里。
反正,反正您的病也无治了,活不了几日了。
您就,就快些上路吧!”
太后震惊得无以复加,看着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再看他手里的白绫,本就不暖和的身子如坠冰窖。
从未想过,自己一生为秦家谋划,护佑着秦家的荣耀与地位。
到头来,在生死关头,自己最亲近的家人竟如此绝情。
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秦家人,那些曾经在她面前恭敬顺从的面孔,此刻都在热切地希望她快一点去死。
深入骨髓的绝望,无边无际的悲哀,还有沁人心脾的愤怒与不甘,让她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咬牙切齿地道,“哀家绝对不会为了保住你们这些白眼狼,而自我牺牲。
哀家就算还有十日寿命,也想好好活着。
你们,都去死!”
秦家人全体震惊,尤其是太后的亲弟弟,脸上闪过慌乱,但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
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白绫,缓缓走向她。
“太后娘娘,莫怪臣下无情,实在是为了秦家上下几百口性命,臣不得不如此。”
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奈。
太后怒目而视,“你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哀家这些年为秦家做了多少,你竟如此对我。”
然而,她的亲弟弟并未停下脚步。
一步步逼近,白绫在手中晃动着,仿佛一条夺命的绳索。
当他走到太后床前时,他的手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坚定地将白绫伸向太后的脖颈。
太后挣扎着,想要反抗,但她久病虚弱,哪里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白绫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被自己的亲人所害。
秦家人在一旁看着,有的面露不忍,有的则眼神冷漠。
为了家族的存续,他们只能牺牲太后,所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子做是错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的挣扎渐渐减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亲弟弟松开了白绫,身体瘫软在地,泪水从他的眼中涌出。
得知秦家家主亲手勒死了太后,墨北屹的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因为这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
过往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沉重,未来他都想与心爱的人儿轻松愉快地度过。
......
太皇太后死了,除了现场的秦家人和墨北屹,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死因,都以为她是病死的。
又得办一场国丧。
新皇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提出要开源节流,尽量把钱都用到老百姓的身上去。
因此,太皇太后的国丧办得很节俭,还没有某些达官贵人的丧礼规格隆重。
丧礼结束之后,秦家就被抄了家,理由是贪污,好在除了几个贪官之外,其余人都只判了流放。
先皇执政了二十几年,秦家大肆敛财,富可敌国,抄出来的银子比整个大厉国,三年总税收还多,本来空空如也的国库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
也因此,打击贪官,还朝堂一片清明的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与此同时,弹劾大厉国第一贪官白丞相的折子,就如雪花一样铺天盖地落到了新皇的手中。
墨瑾寻懵了,若是他将此事压下去,恐怕就得背上一个治国不力、包庇贪官的罪名。
可若真要彻查白丞相,岂不是把自己的恩人得罪了。
况且白丞相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查下去,必定会造成时局不稳。
思虑良久,墨瑾寻换上便服,悄悄溜出了宫,去了白冉所在的医馆。
好在她今日没去别处。
见墨瑾寻还是如从前一样,好像还没有进入皇上这一角色,白冉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皇上,您这是流连尘世,又下凡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