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深揉了揉眉心,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先用着。”
白冉不客气地接过,认真数了数,“才一千两,哪里够?”
墨瑾深又掏出几张大面额的递给她,“拿着!”
白冉伸手接过又数了数,“五千两,勉强能用几日。”
银票收好之后,白冉给他下了通牒,“给你三日期限,若是查不出丢失的财物所在,我就报官。”
话音刚落,却被墨瑾深一声低喝,“不许报。”
若是报了官,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用妻子的嫁妆过活的事,就得昭告天下了。
这下子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但这样一来,更加让人觉得就是他故意把嫁妆变成了石头,不然为何会害怕报官呢?
白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您难道不想快一点把盗贼揪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盗贼,而是您不想还我嫁妆。”
墨瑾深好想高呼一声冤枉, 十张嘴都说不清他的冤屈,有气无力地道,“本王已经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逃也似的跑了。
……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整个淮王府灯火通明,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案情依然毫无进展。
最开始,王管家还以为是王爷把箱子里面的财物挪到了其他地方。
可反之,墨瑾深却怀疑是王管家贪了王府里的财物,觉得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动得了仓库里的东西。
王管家为自证清白竟直接撞墙而死。
当白冉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愧疚了一下,她只是想给墨瑾深挖一个坑而已,并不想出人命。
可一想到这些年来,王管家那张拜高踩低的嘴脸,给原主穿的无处次小鞋,那点愧疚又荡然无存了。
之后,墨瑾深提拔了一个新的管家起来。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姓罗名刚,管理着王府的一些田产。
可他看了账目之后,却连连摇头,“王爷,王妃的铺子和庄子若是还给了她,咱们淮王府要正常运作下去很困难。
这管家之权,老奴实在是无法胜任。”
墨瑾深哪里不知淮王府的情况,可他实在是没脸面对白冉那张轻视他的脸了,恨不得手里有几百万银票,砸到她的脸上。
好半晌才说出一句,“纵是节约一点,也能过日子。”
罗刚勉为其难地点头,低下头去,翻看最近几年的账目,继而就被婉柔居的开销吸引了注意力。
“王爷,婉柔居的花销为何如此惊人?”
墨瑾深神情微僵,“那是本王侧妃的居所,前些时候她一直病着,医药费花得比较多。”
“不止。”罗刚摇头,“她每个月的衣裳首饰,竟高达一万两,三年下来,足有四十万两之多。
还有其余花销,算下来也有二十几万两。”
“怎会?”
墨瑾深一把夺过账本,从头到尾细看,还真是如此。
除了账本上的,还有一些他私下给的没有记上去,不然更加惊人。
罗刚又补充了一句,“王爷,王妃的嫁妆折算成银子,大概一百万两左右,您的侧妃其实已用去大半了。
如此算来,王管家死得并不算冤枉,他明知这样下去会出问题,却没提醒你,是他的过失。”
“好了,本王明白了。”
墨瑾深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其实前些年王管家是有提醒过他,说江侧妃的开销太大。
可他却完全没当回事,还觉得没有给他的婉儿正妻之位,亏待了她,金钱方面就不能吝啬。
吃的穿的住的,全都要给她最好的。
她想花银子,可以无限制地向王管家支取。
反正他发了一大笔横财,一时半会儿花不完。
再次来到婉柔居时,墨瑾深看着奢华如宫殿一样的房子,就感觉特别刺眼。
“王爷,您来了。”
江玉婉并没有发现他的脸色不好,如平常那般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王爷,姐姐的嫁妆找到了没?”
“没有!”墨瑾深回答得极为生硬,一把扯开她丢到一边去,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径直往里走去。
“啊!王爷!”江玉婉摔到了地上,委屈得不得了。
一个嬷嬷赶紧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踹了一脚,骂了一句,“滚开!”
最近的江玉婉充满了危机感,脾气越来越古怪,被她踹过的仆人已不止一两个了。
嬷嬷被踹得眼冒金星,却不敢叫出声来,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江玉婉麻利地起身,小跑着进了里屋。
这会儿,墨瑾深已打开了一个庞大的衣橱,里面的衣裳几乎将柜子塞满,好些衣裳都是他并不熟悉的。
或许一次也没有穿过。
蓦地,昨晚白冉的哭诉回荡在了耳边,她嫁入淮王府三年没有置办过一件新衣。
两相一对比,难怪她会怨气冲天,不再愿与他复合。
“王爷,您怎么了?这些衣裳早就已经过时了,今年置办的衣裳在另一个柜子里。”
刚进屋,江玉婉就看到王爷在对着她的衣柜发呆,以为他是在欣赏她的衣裳呢!
“还有一个柜子!”墨瑾深差一点吐出一口老血,却忍着没有发脾气,“另一个衣柜在哪里?”
“在偏房,您要看吗?”江玉婉轻轻拉住了他的手,“王爷跟婉儿来吧!”
墨瑾深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她。
到了目的地之后,江玉婉主动打开了衣柜,“王爷,自从婉儿的身子好利索之后,从前的衣裳穿着就不合适了,这些才更适合婉儿。”
“嗯!是挺漂亮的。”墨瑾深伸手抚摸衣裳的布料,“都是高档货,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江玉婉愣了愣,从前的王爷从来就不会问她衣裳的价格,今天好生奇怪。
却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件衣裳价格最便宜,三百两,这件是最贵的,可以穿着参加宴会,一万二千两。”
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一万二千两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钱。
墨瑾深一直忍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一拳头砸在了衣柜上,“婉儿,你实话实说,你嫁入淮王府之后,到底花了多少钱置办衣裳?”
话刚一说完,衣柜就四分五裂了,里面的衣裳就如山洪暴发一样,滚落了下去。
一直到这一刻,江玉婉才终于意识到,王爷并不是来欣赏她的衣裳的,而是来责怪她的开销太大。
委屈地哭了起来,“啊!王爷,您怎可如此对婉儿?
您不是说,要给婉儿最好的吗?只是买几件衣裳而已,您就舍不得了。
您当初的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
墨瑾深摇了摇头,努力抑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本王从未忘记对你的承诺,可你也不能如此挥霍,你可知白氏的嫁妆都已被你挥霍光了。
本王已没办法还她了,你让本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