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深的心里再次涌出了烦躁情绪,却还是和颜悦色地回答,“白氏受伤了,走不了路。”
“王爷您,抱的是姐姐!”
江玉婉身子晃了晃,夜色下的脸色变得惨白,王爷居然抱着白冉!
这怎么可以?
“你先回屋歇着。”墨瑾深担心白冉流太多血,显得很焦急,竟然直接飞身而起,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全然没有去注意他宠爱的女人有多难过。
江玉婉抹了一把泪,稳住了快要暴怒的情绪,转过身跟着男人一起走,还装得极为热心。
“王爷,姐姐伤得如此严重,咱们请薛大哥来看看吧!他医术好,定然能为姐姐治伤。”
“不用,白氏自己就是大夫。”
墨瑾深本能地不想让薛林轩知道白冉受了伤,又或者,白氏的话并不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可医者不自医,姐姐她如何能自己给自己治疗呢?婉儿还是觉得应该把薛大哥请来。”
江玉婉小跑着跟在身后,依然是一副极为热心的样子。
墨瑾深的不耐烦终于暴露了出来,“婉儿,回婉柔居去,别再说了。
等本王得了空自会去找你,别大晚上在外瞎跑,明白吗?”
江玉婉的表情一滞,转而委屈地哭了起来,“婉儿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到底伤得有多严重而已,王爷您怎么能凶婉儿?
王爷您,您变了,呜呜呜!
王爷,您别告诉婉儿,您已变心了,你不再在乎婉儿了,你开始在乎姐姐了。”
听到她的哭声,墨瑾深再次有了些心软,叹了一口气,“本王将白氏送回梅香苑,就去婉柔居陪你,别哭了。”
闻言,江玉婉的危机感稍微有所减轻,却还是不想一个人回去。
“不,婉儿想跟着你一块儿去姐姐那里,再一同回婉柔居,呜呜呜!”
白冉实在听不下去了,懒洋洋地道,“搞得我好像是你们爱情路上的第三者似的。”
视线转向白兰,“你的伤要紧吗?可以抱我吗?”
“可以,我的伤只是皮毛,不碍事。”白兰忙回答,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白冉从墨瑾深手里夺了去。
抱着大步往前走。
墨瑾深突然两手空空,整颗心都好像跟着缺了一块。
怅然若失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江玉婉见他一直注视着白冉她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猜测更浓烈。
王爷他果真对那贱人动了心。
就因为她变好看了,还因为她有一点三脚猫的医术?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意难平,可面上她却带着娇怯的笑。
“王爷,您不用担心,姐姐的伤应该不会太严重,咱们明儿一早就去看她。”
“嗯!”墨瑾深收起心中的悸动与怅然,“走吧!本王送你回婉柔居。”
一路无话,两人走夜路时,墨瑾深第一次没有主动牵住江玉婉的手,步履匆匆地走在了前面。
江玉婉只能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
“王爷,您慢点!”
“你的病不是已好了吗?如何还走这么慢?”墨瑾深脚下没停,嘴上说着毫不体贴的话。
江玉婉心碎欲死,自从她的身体变好之后,王爷就变了,不再对她温柔呵护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直病怏怏的呢!
至今两人都没能圆房,生孩子更是遥遥无期,让她真的有一点怀疑,王爷是不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回到婉柔居,墨瑾深只进了院门,“婉儿,你好生歇着,本王还有事处理。”
“好!王爷您办正事要紧。”
江玉婉没有挽留他,独自进了屋,显得非常乖巧。
可等男人刚一离开,她就疯了似的砸东西,不多时就满屋狼藉。
最让她后悔的事,她还砸红了眼,把一尊好几万买的玉观音给砸了。
这可是王爷为皇后的生辰准备的。
冷静下来之后,江玉婉软软地倒在榻上,把花柔唤到跟前,“派个人去把薛大哥请来。”
“主子,您的身子又不爽利了吗?”花柔忙关心地问。
哪知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竟然遭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花柔捂着脸,委屈又愤恨,却不敢耽搁,快速出了婉柔居。
本打算吩咐一个婆子去薛神医的宅邸找人,可大晚上婆子们早回屋休息了,只有守夜的婆子在,可她却不敢擅离职守。
所以最终花柔不得不自己走一趟。
只要是江玉婉的人,不管何时,都可以自由地出入淮王府。
所以她离开时,守门的侍卫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就放她出去了。
薛林轩的宅邸离淮王府并不远,一里路左右,很快就到了。
可就在她准备敲门时,却有一个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嘴,锁住了她的喉咙。
......
与此同时,墨瑾深也来到了薛林轩的宅邸,他倒是很轻松地走了进去。
还看到薛林轩正坐在月下喝闷酒,酒壶滚得到处都是。
“薛大哥,你不是常说吃酒伤身吗?你怎的也吃上了?”
薛林轩的目光有一点迷离,似是好一会儿才认出墨瑾深来,“淮王,你如何来了?
这酒不错,你也吃点。”
墨瑾深没有拒绝,坐到了他旁边,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酒壶。
“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林轩软软地斜靠在软垫上,就好像一滩烂泥,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瑾深,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墨瑾深摇头,说得很真诚,“不像,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不错,想与你真心结交。”
“可是,淮王妃却说我是坏人,还是别国细作,这会儿已有成百上千人将我盯上了。
但这并不是我难过的原因,我最为难过的是,我很有可能会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薛林轩无奈地长叹一声,“我还担心淮王妃的冒失行为会害了你。
你本来就一直被排挤,若是淮王妃把八皇叔给治死了,肯定会连累到你的。
说不定你的其他兄弟还会说,是你指使淮王妃害死了八皇叔。
到那时,你恐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真把墨瑾深给唬住了,因为他也不相信白冉真能治好八皇叔。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白冉还是那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现在变得厉害点也不可能会厉害到上天去。
“八皇叔的毒是无解的,必死无疑,所以淮王妃她必定会失败,到时候你必定会受到牵连。”薛林轩坐直身子,伸手扶住他的肩。
“瑾深,你我是兄弟,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失去一切。
你必须阻止淮王妃继续为八皇叔医治,明白吗?”
墨瑾深无奈揉脸,“可我应该如何阻止,她已得到了父皇的圣旨,我还能违抗圣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