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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薄老夫人正在用早餐,刚喝了一口牛奶,薄征嵘就在她对面坐下,神色有些凝重。

她现在年龄大了,经常睡不着,早晨5点过就醒了,雷打不动6点30分吃早餐,然后去后山逛逛,看看花看看草,算是晨练。

她的大儿子就不一样了,她吃饭的时候他才起,早餐几乎遇不到,今天倒是奇了,跑下来跟他一起吃早餐。

佣人按照薄征嵘的吩咐上了早餐,一杯牛奶,一片面包一个煎蛋。

他只吃了一口就没什么兴致了。

薄老夫人看在眼里,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薄征嵘看眼薄老夫人,又四处看了看,让佣人们下去,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道,“我昨晚看到五弟穿着睡衣从桑田房间里出来。”

薄老夫人怔愣住,放在桌上的手收紧。虽然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很淡然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自然不会在大儿子面前揭露薄肆。

他们不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年龄又相差二十几岁,自然不像其他亲兄弟一样兄友弟恭。她也不勉强,但是她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家和万事兴。

至于其他的,例如桑田,她会想办法处理。

此刻在薄征嵘面前只能镇定。

薄征嵘眉头皱成川字,“五弟和田田会不会……毕竟都是年轻人,田田又长得漂亮。”

薄老夫人处变不惊的拿了热手帕擦手,说得一本正经,“薄肆从小照顾桑田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叔叔对侄女的照顾,你不要想太多了。”

看薄征嵘眉头还皱着,薄老夫人继续补充,“沈春晨最近回来了,你也知道薄肆为了她婚礼说不办就不办,可见沈春晨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做事又是极有分寸的,叔叔和侄女,他怎么可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不信任你弟弟,还真是……”

薄老夫人摇摇头,一副不失望的样子。

薄征嵘觉得是自己想得龌龊了,连连道歉,“是我误会五弟了。”

薄老夫人这才笑笑,“只是误会就好,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一个爸,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相处愉快。”

薄征嵘点头,“放心,妈,我不会刻意针对五弟的。”

薄征嵘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薄老夫人脸色立即变得难看,吩咐佣人,“去把薄肆给我叫来!”

薄肆昨晚一直睡不着,这么早起来精神有些不济,“叫我什么事?”

薄老夫人把所有人都叫下去,这才训斥道,“深更半夜,进桑田房间干什么?昨晚你大哥看着你从桑田房间里出来,今早就来问我!”

薄肆额角突突的跳着,脸色崩得死紧。

薄老夫人瞪他两眼,“外面女人多得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干得出?”

“你怎么跟他说的?”薄肆嗓子发干,声音低沉嘶哑,握着水杯的手收紧。

薄老夫人哼一声,“我能怎么说,我只能说你们叔侄情深,帮你打掩护。可下一次——”

薄老夫人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如果有下一次,没人可以保证不撞个正着!这万一被你大哥发现了,你知道后果!”

“我劝你,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桑田,你都要和她保持距离!外面女人多得是,我不介意你在外面多养几个沈春晨,李春晨,只要不带回家来气我就好!脱了衣服,女人都一样!何必给自己惹一身骚!”

“等陆夫人来了,我会尽快安排两家联姻!我看陆文昶也很喜欢桑田,桑田对他也有好感,婚一订,就让桑田去海城定居,多和陆家接触!”

薄肆回视着她,目光冷寂阴鸷,“脱了衣服都一样?所以,你五六十岁周管家二三十岁才下得去口?”

“混账!”薄老夫人一巴掌甩在薄肆脸上,薄肆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薄老夫人胸口起伏,气得不轻,呼吸不上来,颤抖着手去拿水杯,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你……你这个逆子……逆子……你敢拿其他人跟我比……你你……”

“难道你以为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还真能看上你的人?”薄肆讽刺,“你就不配得到爱,我父亲是瞎了眼!”

薄老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周管家在外面看见气喘,赶紧跑了进来帮薄老夫人顺气,“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又看向薄肆,语重心长,“五爷,老夫人年纪大了,您得为她的身体着想啊!”

薄肆抬起的手收回来,脸色越发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管!”

“薄家和陆家联姻我不同意!桑田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不劳母亲费心!她是不会去海城定居的!”

“咳咳咳……”薄老夫人扶着周管家的手,“你要是想害死她,你就不听我的!到时候别说你保不住她,就是十个你也未必保得住!”

“你现在不过新鲜感而已,禁忌的味道让你新奇,等着新奇感过了,你才知道那是害人害己!”

“薄氏总裁的位置也不是非你莫属!一旦丑闻加身,股票大跌,不用我出马,董事会就得把你换下来!”

“你好自为之!”

“若桑田不和陆文昶结亲,为了你,我也不会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薄老夫人拖着气,一口气说完,撑着周管家的手起身,离开。

客厅里鸦雀无声,一颗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西装下面藏着的手轻轻颤抖着,他握了又握还是颤,甚至使不上力。

脚像被灌了铅,一步也挪动不了。

巨大的无力感袭来,薄肆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眉心。

桑田从楼梯上下来,刚醒,眼神还有些迷茫和困惑。

她站在楼梯上,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

客厅异常的空旷,甚至显得有些诡异。原本应该有佣人忙碌的身影,但此刻却一个人也看不到。只有薄肆独自一人直挺挺地站在大厅中央,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深深的褶皱在眉心处形成了一道道深邃的沟壑。

他脸色紧绷,黑沉而阴郁,就像是被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身上,压得他的脊背都微微弯曲。

然而,尽管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他依然笔直地站立着,似乎在努力撑起这座沉重的大山。

桑田从未见过这样的薄肆。

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高昂着头,傲慢、不屑一顾、不可一世。但现在,他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痛苦。

桑田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闷闷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