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佑，好久不见啊。”
“大哥！”
和自己曾经的大哥用了抱了抱，啓佑两人搂着肩膀进入居酒屋。
说是居酒屋，实际上就是个固定的路边摊。
像报亭一样，只有一个吧台，一串红色幕帘充当遮挡和防尘。
为了出门和啓佑喝一顿，辰浩出门前特意剃了胡子，下午还寄出1000去千元店修剪了头发。
即便天气热了，辰浩还是穿着长袖的t恤，也没有剃自己以前喜欢的平头和光头。
他的衣服和头发笼罩下，是那种常人厌恶的纹身。
啓佑也是差不多，只是将自己的电工服夹克绑在腰上。
“哟！啓佑，又和你大哥过来啦？还是喝朝日？”
“嗯，大叔搞冰点。”
“放心吧，早就提前冰上了。”
这位摊主大叔忙活在烤炉前，时不时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脖子后隐约露出一个青黑色纹身的边缘...
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自己好歹还算有个不错的营生，而同时曾经的川田会成员的啓佑和辰浩似乎过得不是那么好。
每次来自己这里喝酒，那也是只选择最便宜的朝日啤酒。
说实话这玩意就算冰镇以后也没有多好喝，还有点辛辣的口感。
从泡沫箱中取出提前冰好的啤酒摆在吧台上，取下一旁的啤酒开抛给啓佑。
“你就自己开吧。”
啓佑摊着手心接过啤酒开，也没多想开了啤酒就给辰浩满上了。
“大哥，我敬你一杯！”
辰浩有些心不在焉，透过酒杯看向忙活着的摊主那目光并没有焦距。
“大哥？”
“哦哦，干杯啓佑。”
玻璃杯轻轻碰撞，辰浩一饮而尽。
随着烤串逐渐被端上来，酒过三巡。
啓佑眼下口中爆浆的提灯（半熟鸡卵连部分子宫），对着辰浩说道：“大哥，侄女应该要升学了吧？”
“是啊...哎。”
女儿要升学按理讲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辰浩却有些闷闷不乐的。
这个强壮到好像能撑开袖子的中年男子，背影却有些佝偻。
“是学费的问题吗？我这里还有十几万，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和老弟说。”
啓佑倒是很够意思，看到老大哥有些困难，当即就准备借出自己这两年的积蓄。
“不是学费的问题啓佑，诗羽她想往文学方面发展。我是个大老粗帮不上什么忙，学校是找好了就去私立丰之崎。”
私立丰之崎一年150万的学费，辰浩咬咬牙还能拿出来，加上诗羽成绩不错还能拿到奖学金学费不成问题。
“都怪我这当爹的没用，原本她可以上更好的学校的...我想给诗羽报个文学补习班。”
辰浩猛干掉一杯啤酒，暂时压下那泛起的烦躁。
像他们这种有纹身和前科的退伍社团成员，根本就找不到什么高收入的正经工作。
到哪都会被惧怕，连融入常人圈子都困难。
“这...”
啓佑沉默了，樱花现在不管什么补习班费用可都不便宜，自己这十几万什么也帮不上。
“不过还是谢了啓佑，你好意我心领了。”，辰浩粗糙的大手在啓佑肩膀拍了拍。
“大哥...！”
这一下又让啓佑想起曾经和大哥的光辉岁月，那时候一帮兄弟在一起好不快活。
啓佑转念一想，劝说道：“大哥，不行还是把那个房子卖了吧...”
“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原本还和气的辰浩此时语气却有些重。
啓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再这样拖下去，侄女以后怎么办，她能依靠的本来就只有你。”
曾经老大哥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但是啓佑也是为了辰浩好。
继续被那无底洞的房贷拖下去的话，大哥迟早要撑不住的。
“...”
就连在忙着烤串的厨师，都抬起头，都在等着辰浩的回复。
“大哥，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个贱人，与其留恋她不如为侄女多考虑考虑吧。”
辰浩心痛，只能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那栋办了20年贷款的房子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即便现在为了女儿上学方便租住在江东区靠墨田区交界的高层家庭公寓。
之后可能会搬到文京附近，时不时也会回那边住住。
“还是早点摆脱掉那个负担吧，诗羽那么董事一定会理解你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去接诗羽放学了。”
“马达怂呐（又是这样~）！！”
啓佑付了钱，追上冲着辰浩小跑着追上去。
“哎...没想到我们这帮社团里，还有情种...新社团管理法出的也挺好的，起码现在你能好好照顾女儿了。”
摇了摇头，将收来的现金放进那个有些破旧却很干净的铁饼干盒。
“欢迎~光~！光临，晚上吃点什么？”
到了晚饭点，他也没空多想了，得招呼新客人，很快不大摊位吧台那四五个座位就坐满了。
期间还得在外面支起一个临时的棚子，勉强能全接待。
“辰浩！！你太自私了！”
啓佑气愤下直接对着大哥直呼其名，事实上如果两人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或者营生。
负担那栋原价不过5800万日元的一户式别野完全没有问题，可惜...
“我说真的，让我考虑几天吧啓佑...或许你说的对，还是卖掉比较好...”
辰浩好似瞬间老了几岁，转过身面对着啓佑认真回答道。
“...我也会帮你留意买家的，我们公寓那已经有不少人打算自己买房搬出去了。”
不过啓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岚，要说他身边认识有谁能一次性连贷款加房款一次性付清的，也就只有岚了。
两人各自散开，心事重重。
“我去...哪个***把香蕉皮扔在这啊！！”
骑着自行车还在想着怎么找岚说起这件事的啓佑，一时不察压倒了扔在巷口旁的香蕉皮，摔了个人仰马翻。
揉了揉刺痛的屁股，捡起地上的香蕉皮扔进连三米都不到的垃圾桶。
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什么玩意，连社团的素质都不如...”
这下好，自行车也摔坏了。
啓佑只好扛着自行车去公寓附近不远的尾立自行车店维修，哪怕左手边就有一家看起来很新潮的自行车店。
啓佑还是决定去尾立那，毕竟这边的一看维修就很贵。
【啓佑，车坏了？】
【是啊，麻烦你了尾立大叔。】
尾立稍微检查了下，情况还算好，就是前轮毂撞变形了。
【8分钟，我手上这修好就给你换，坐着等会。】
两人通过写字板交流，啓佑有些羞愧。
亏自己社团以前还问尾立大叔收过保护费，他真的是个好人，待人和善收费低廉。
“实际上离开了也挺好的...”
啓佑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从皱巴巴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点起来，感受那股惆怅。
一支烟过半，目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
扔下已经到滤嘴的眼屁股踩灭，丢进门口的簸箕里，快步迎上去。
“小岚，你也来修自行车啊？”
“管理员？好巧...”
...
岚花了八分多钟，悠哉悠哉推着自行车来到了购买它的那家店铺。
《尾立自行车店》
公寓管理员坐在半开门口的小马扎上，嘴里还叼着香烟。
老远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过来的岚，主动起身过去接过自行车帮岚提起来。
“看起来你是链条坏了，还是提起来比较好。”
“我自己来就好了~”
管理员爽朗笑着道：“没事，哥我没什么钱，就是一把力气还算凑合。”
直接扛起岚那辆白色的女士自行车，相比起他自己那辆男士的山地车，显得小巧玲珑。
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扛在肩膀上，和岚攀谈起来。
“小岚话说你决定好搬到哪里去呢？”
面对啓佑的询问，岚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要他自己都没想好。
“我准备双休日再去到处看看呢，应该会在东京湾附近找一栋一户式别野吧...”
【要是打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就好了...】
想着曾经听见的话，岚还是决定去东京湾附近，买一栋面朝大海，观春暖花开的房子。
啓佑眼一亮，上来攀谈他也是有点私心的，想帮大哥一把。
“那巧了！刚好我朋友在东京湾江东区东岛海边有一栋一户式别野想出售，那可是个好位置现在都已经买不着了。”
啓佑嘴里滔滔不绝介绍着，辰浩那栋房子多好多好之类的。
稍微带了点艺术加工，不过九成说的都是实话。
那个位置的土地确实已经全部售完，而且也能达到岚说的靠着海边春暖花开。
门口的沿海公路走上两三百米就有一大片公园...
“听起来确实不错啊...”
要说有什么缺点，岚觉得就是可能配套设施比港区和中央区海边差点。
不过那边比较多的还是高楼大厦的大平层，岚还是更倾向于一户建。
“这样好了，啓佑你帮我联系一下周六我去看看房子。”
得到了岚的允诺，啓佑笑得和花一样。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大哥...应该把房子保养得不错吧...’
啓佑现在就怕这个，帮岚将自行车送进去后，赶忙跑出来给大哥辰浩打电话过去报喜。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找到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