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控制一下表情。
现在苍梧的草木投影术还没解除呢，大荒凡有草木之处，都能看见青丘山前的画面，防风意映很有必要保持住形象！
不能笑的太猥琐！要漂亮！
………………
她就很矜持的，绕开王母，又轻移莲步到应龙尸体前，问星河，“师父，应龙大将军、是怎么死的啊？”
星河：“他领兵而来，战意冲天，杀气凛然，大队人马都跨进涂山氏外围族地了，我琢磨着，你现在要杀他，还有点难度……”
“我就出手料理了他。”
“喔！”防风意映闻言和星河预料中，一样不太在意道：“应龙大将军虽有渎神之举，但是现今都已，以死赎罪了……”
“回头王母退位让贤后，我让新王母，就记他一个战死沙场、英勇捐躯吧。”
“师父，你说，我们是记应龙大将军死在辰荣叛军手上好，还是记他死在皓翎的人手上好？”
星河：“这个你最好问下辰荣洪江和皓翎晟伦，看他们谁愿意背这黑锅……”
“需要我帮你联系辰荣洪江吗？”
“不必了。”皓翎王道：“应龙的性命，我皓翎国记下了。以后史书之中，就记他是被孤剑斩的吧。倒也不算辱没了他。”
防风意映：“那就多谢皓翎王陛下了。”
“师父，你放他们起来吧。”
“各位有事拜访涂山氏，要谈生意，找外子就是。妾身房里还有些女工没有做完，这便失陪了。”
………………
外面和防风意映有关系的人和事，她自认都已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情，有星河神力作为支撑，她相信涂山璟能妥善解决……
星河：“嗯……”
祂收回了压在西炎、皓翎众人身上的神威。鲸鱼般的灵体虚化，化为星光点点，又回去了防风意映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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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夫人请留步。”
西炎王道：“孤早年为了建立一个，我理想中的国家，多造兵戈，内帷不修。苍梧神尊指我失德，孤无言以辩。这把年纪了，亦自甘就死……”
“唯忧孤去之后，西炎国祚无依……”
“敢问夫人，何以教我。”
………………
“妾身女流之辈，不知国家大事。但西炎王陛下这般岁数，已胜过昔辰荣药王，皓翎先王不知凡己……这些年来，陛下便毫未考虑过身后事吗？”
防风意映道：“涂山氏自古以商业传家，只做生意，不涉各国军政……”
“但昔日妾在闺中，常听父兄说道，陛下五王子，乃您在世诸子中最长一位，素来宽厚待人。与我父相交多年……”
“五王世子，始冉殿下，和我哥哥，也是多年的交情了。”
“西炎王位，关系重大，为国内万民计，必选贤明之辈以担当。妾身浅见，如今西炎王族里，最贤者，莫过于五王殿下，次贤者，莫过于五王世子……”
“陛下若从五王子与五王世子中，任选一人，继承王位，西炎百姓，必心悦诚服，效忠新王。”
………………
“那孤即日回去，就禅位德岩，并下旨立始冉为太孙吧……”
西炎王并不觉得，五王父子身上有哪一点可堪为君的贤明了。但他们再不贤明，总归也是他亲生的儿孙。
让西炎王死后，把王位交给自己儿孙，那他没什么好说的。
哪怕他心知肚明，五王上位后，西炎本土，他深耕多年，倒也罢了……中原之地，五王绝没能力纳入西炎实质掌控。恐怕以后就是涂山氏的天下了。
西炎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顿了顿，又道：“始冉那孩子，至今也没有册立正妃。涂山夫人才德出众，可见防风氏教女之能，不知族中可有亲近的姐妹，将来嫁予始冉，母仪天下？”
防风意映：“……这、我需要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她爹防风小怪，反正一辈子就活下来二子一女，那一女就是防风意映。
而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西炎上一辈子弟，战死者许多。防风意映从小也没有叔伯姑姑什么的。自然也没有嫡亲的堂姐妹……
族妹是有的，但谁适合安排嫁给始冉，将来做西炎储妃，以至于王后。必须得仔细挑挑才行。
………………
西炎王：“无妨，不急，若孤殒命太早，将来我儿德岩须记，储妃必为防风氏女便罢。天下百姓，为孤公证。”
防风意映闻言福身一礼道：“妾代族中姐妹，谢陛下隆恩。”
西炎王又道：“涂山夫人免礼吧，自古君权神授，既你觉得，我子德岩，生性贤明，可王西炎……”
“将来德岩继位大典，不知他可能有，曾经辰荣、皓翎两国太祖的荣幸，请天上群星，亲自见证？”
防风意映：“师父？”
“当年伏羲氏禅位辰荣、皓翎两国之时，允硕正好在闭关参悟通神境，我没有去见证过两国太祖加冕。不过……”
星河又从虚空游曳出来道：“我见过曾经伏羲神纪，很多代神帝继位……”
“那个、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去。”
“按照规矩，人王登顶的时候，本来就应该，以王权之名，率领国内百姓，祭祀大荒本源众神的……而我收下祭祀后，就给新王送个星辰赐福就可以了……”
“就是、西炎国祭祀仪轨全错，一点灵应都没有。最好到时候，玉山先派人，过去给他们建个正确的仪轨。”
“不然要是我们，给了人王神力赐福，却收不到祭祀之力，就很吃亏了。”
………………
“祭祀，不是问题。”
西炎王道：“孤回头就去玉山，亲请新任王母，来西炎山主持禅位暨新王继任仪式。群星大人，如果对祭品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提出来……”
“西炎国立国年岁尚浅，古礼方面或有不周，但对尊神虔敬之心，万望尊神知晓。”
防风意映：“陛下客气了，祭神一事，心诚就好……具体情况，我随后让新王母，去西炎山办。”
………………
皓翎王：“涂山夫人，决定要去西炎山前，不先问下涂山族长的意思吗？”
“……皓翎王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防风意映蹙了蹙眉，“西炎王位更替这种大事，涂山氏和防风氏，同为西炎百姓之一，外子自然是要与我，一起去西炎山观礼的。”
………………
皓翎王道：“孤的意思是，涂山夫人但凡先问了尊夫一句……或许就知，他并不认为，西炎五王子会是个贤君呢？”
“涂山氏和七王，暗地里有来往？”
防风意映闻言愣了一下，与涂山璟道，“七王殿下，贤明之处，虽然不输五王子多少，但是七王世子，我见过两次，有武曲之德，少紫薇之相……”
“当然我不太了解军政之事，我爹的眼界，比青丘涂山氏想来也要差一点。如果你真的认为，西炎王族有别人更适合为君，今日西炎王陛下在这，天下百姓公证，你也尽可畅所欲言……”
“反正最后你的言论，是否有理，自有陛下决断。别怕……”
………………
涂山璟：“没有。”
“自古国赖长君，西炎五王子挺好的。我也觉得，西炎王陛下立他为新君没有问题，到时候新君继位的时间，定下来了，我们一起去西炎观礼……”
防风意映：“好……”
“去年皓翎国十万边境守军，失去灵力，经玉山王母诊断，是星河大人出手所致。”
皓翎王道：“后来经孤调查，西炎守军失去灵力的时间，更在我皓翎国前。辰荣洪江大将军，当时给孤传过信件……”
“想来应是辰荣义军，祭祀神灵，请星河大人出手对付西炎将士。然后又不希望西炎边境兵马，失去力量后，皓翎国会进犯中原，伤及百姓……是吗？”
………………
防风意映：“……是又如何？”
“丧失灵力了，又不是死了。而且、师父，那些守军身上灵力，还能重修回来吗？”
“不用重修那么麻烦。”星河道：“他们灵力没有被废，只是被我封印了。按照你十六师兄当年定下的规矩……”
“如果他们愿意付出十倍于辰荣义军的祭品，我可以为他们解封……”
“然后他们补偿款中，我会抽出三成，弥补辰荣义军的损失……当然，那个规矩，是伍陌从前定下来的……”
“而现在，伍陌死了，如果你想，我们就能重订一个，新的规矩。”
………………
防风意映：“……我还小呢，年轻识浅，阅历不足。”
“既然小师兄他，对于此等受祭之事，早有规矩传下，我们就还是，先按小师兄的规矩来吧。”
又道：“皓翎王如果想给国内将士解封灵力，也按规矩办事就行了！”
………………
皓翎王：“然后辰荣义军，就平白又多，三次神力攻击？”
星河：“……那生意总有先来后到嘛！”
“陌儿一向为人信义。”
涂山璟：不是……伍陌这生意、这叫什么生意？抢钱之前，先给自己，提前找个借口吗？
星河究竟是对为人信义，这个概念，有什么误解！
当然了、那种话，涂山璟是只敢心里想想，绝对不敢当着星河的面，把它吐出口的。
而从现场鸦雀无声的环境来看，涂山璟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只敢在心里吐槽星河的人。
………………
皓翎王：“我以为，星河大人，和辰荣义军早有默契了，有心扶持辰荣国复立？”
“怎么可能？”
防风意映闻言失笑道：“虽然辰荣国太祖，比你皓翎太祖，当年在我小师兄死后，表现的态度稍微好点……”
“但是，他不是木华黎，无论和我允硕、伍陌两位师兄，还是和我师父，都没什么肝胆相照的友谊。”
“我师父照拂传承者子孙，都一向只保徒儿后裔三代平安，三代之后，因果皆断……辰荣国灭时，离开国太祖，关系都超五代了吧？”
“我师父现在才不会管辰荣氏……”
“最多他们献祭的灵物，丰富的情况下，有利可图，就和他们做做，无关西炎大局的小生意嘛。”
………………
“你哥哥在辰荣义军里。”
皓翎王道：“洪江弟子，辰荣军师相柳，是你二哥，防风邶……涂山夫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中原氏族世代联姻，涂山族长上溯三代血脉，和辰荣王族也有亲缘……”
“涂山夫人若想扶持辰荣复立，一统大荒，皓翎国愿随神意，归附骥尾。夫人不必遮遮掩掩！”
………………
防风意映：“我二哥、是辰荣洪江的弟子，九头蛇妖相柳？你在开什么玩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荒谬，太荒谬了。”
防风意映压根不信皓翎王的话。
………………
皓翎王死死盯着防风意映，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微小神情，心说：完了，她这好像是真不知道，相柳身份啊……
而知道防风邶，相柳身份的星河不傻，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向防风意映说出一切的。
祂诚然也并没有什么要帮辰荣打西炎的意思……因为防风意映心里，认为她是西炎人的概念，和认为防风邶是哥哥的想法，差不多深刻……
………………
星河：“映儿，我们走吧，你今天功课还没做完呢。”
“已经在这浪费很多时间了……”
说着，祂也不回防风意映灵台识海了，干脆就用鲸鱼身体，大摇大摆，往青丘山上，游曳而去……
苍梧的草木投影术，同时撤销。
防风意映见状连忙提裙跟上星河道，“师父，你飞慢点，我来了来了……”
跑过涂山璟身前的时候，不忘回头，将右手竖于侧脸旁边，小兔子抖耳一样，上下抓握两下。算做告别。
小模样真是十分可爱。
涂山璟见状莞尔，也毫不犹豫，和她做了相同动作。以为回应……也不管她背过身后，是否看见。
——反正防风意映看不见，这里这么多人，总会看见的。
………………
“二位陛下，要上青丘坐坐吗？”
西炎王：“不必了，孤还要去玉山，筹备新王继任大典……湄若，你我同行一程吧。”
湄若-前王母，便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西炎王的话。
即便她是真的深恨，眼前这灭了辰荣药王国家，还害死他所有子女的男人。更恨西炎王从前，害惨了她最好的朋友，西陵缬祖，又害缬祖的儿女们都下场凄凉……
但、玉山王母的职责，就是服务神灵。
防风意映和星河师徒，既然已经决定，要玉山为西炎国建造正确祭祀仪轨了。
无论王母心里怎么想的，她都必须要教新王母，做好这件事……
………………
西炎大军在西炎王的命令下缓缓后撤。
应龙的遗体，被西炎王吩咐副将扶灵回家了。西炎史书上，当也不会出现，和玉山记载不同之处……
应龙身后名保住了，葬礼相关的一切事情，也会按照殉国处理。
西炎王不会亏待他这样的一个忠臣。
而伴随西炎大军一起撤退的，还有皓翎国的军队……他们之前可以一路开拔到青丘山下，是有西炎王的许可和掩护。
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再适合，留在中原了。有星河在，他们继续留在中原，对于皓翎百姓也没什么正面意义……
敢做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想来中原氏族，世代联姻的，都不缺少能上青丘求救，并奉重礼祭祀星河，让其帮助他们复仇的门路……
不过皓翎王没走。
仗着目前皓翎国内，还有青丘涂山氏许多店铺，涂山璟也不好赶他……就堂而皇之，在涂山璟一句客气的招呼下，留在了青丘。
皓翎国政务，都被他留给了女儿阿念，国内大臣，和弟子覃芒……
美其名曰，他的时日已经不多，阿念总要学着长大。
但涂山璟看皓翎王身边，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王宫亲军统领蓐收，总感觉皓翎王是没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