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像个孩子,缠着儿子带她去报社,还诱惑儿子:”健雄,你帮我找到你姐姐,我把存折和房子都留给你,否则我全部捐出去”。
这会儿老人似乎什么都清楚,不像得了失忆症。
川岛健雄没办法,只好带着母亲走出家门。
两个人坐上黄袍车,照着晚报上地址,直接来到报社。
一番询问,找到总偏办。
川岛健雄向领导亮明日籍身份,并把母亲多年寻找女儿心愿告诉了对方,随后拿出带来的晚报说,\"我母亲认定这个叫秋水的作家是她女儿,没办法,我只好把母亲带过来,如果通过报社联系上秋水,让我母亲见上一面,也可以了却她的心愿“。
报社领导见母子俩是日人,也是十分重视,立马抓起电话,把采访秋水的记者叫到办公室。
记者是个年轻人,弄清原因后,把秋景文家电话和地址提供给川岛健雄,\"你们可以电话里约定,然后再去她家看看”。
大家心里明白,秋水跟老太太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川岛健雄接过纸条,谢过领导和记者,带着母亲离了报社。
回到家中,按照提供的号码拨出电话,只是电话那端无人接听。
川岛健雄对母亲说,\"妈,等我联系到你女儿,就带你过去哈\"。
他也只能哄着母亲。
喜不多傍晚时分,老人拿着报纸催促儿子,让他再打电话联系女儿家,吵着要看女儿,不光催促,望着报纸上秋水的照片,不时的抹着泪水。
川岛健雄只好再次拨出号码。
电话通了。
接电话的是蒋玉萍,\"请问您找谁?”。
\"您好,我叫川岛健雄,请问是作家秋水吗?\"。
一听川岛健雄,蒋玉萍心里一怔,她本能地想起自己父亲和自己的本名川岛英子。
过了片刻,她才礼貌地回应对方,\"您好,我是秋水的母亲,您找秋水什么事。等她回来我可以转告\"。
女儿出名后,也算小名人,不但报社记者采访,也有一些报刊杂志电话联系要连载小说等等。
\"您好,打扰了,是这样……\"。
电话里,川岛健雄把母亲这些年寻女心愿告诉蒋玉萍,又把今天母亲看到晚报上刊登的秋水照片和文章后的反应告诉了对方。
女大十八变。
秋天小时候与自己长的倒不是十分像,但长着长着,与蒋玉萍年轻时越来越像,甚至丈夫秋景文说过,秋天简直是她年轻时的翻版。
老太太竟然看着女儿照片认定是女儿,这让蒋玉萍心跳瞬间加速。
\"莫非…-?\"。
她在心里想着,便随口询问对方:\"请问您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中国名字叫蒋芸溪,日……\"。
蒋玉萍只听到蒋芸溪三个字,整个人愣在原处,握电话的手都在颤抖,连对方说出的日籍名根本没听清。
几年前在红旗厂摔了一跤,记忆全部复苏,作为女儿,何尝不思念自己母亲,后来经历丈夫的间谍案,让她一直不敢公开父亲是日人的身份,丈夫安然无恙,在王辰帮助下回京后,她也试图各种渠道想寻找母亲,可是没有任何渠道,甚至怀疑母亲是否健在?
\"您能再说一遍,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蒋玉萍疑心自己听错,她要再次确定。
当对方再次报出蒋芸溪时,蒋玉萍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欠,她才冲着话筒问,\"请向,您父亲的名字是…?\"。
当川岛健雄报出父亲姓名,蒋玉萍心里确定,蒋芸溪就是自己母亲。
只是她不明白,母亲为何有了个儿子?
在她童年记忆里,母亲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根本没有哥哥或弟弟,而当年的父亲己被影佐枪杀。
此刻,对于蒋玉萍来说其他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思索了片刻,蒋玉萍觉得此时还不适宜告诉对方,蒋云溪就是自己母亲,先当面确实才是关健。
蒋玉萍询问对方所在城区后才得知,母亲所居住小区离自己很远,便征求对方意见,\"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抽空带着我女儿秋水上门拜访您和母亲?\"。
“当然可以,真是太感谢您了。”。
川岛健雄连连道谢。
挂掉电话,蒋玉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秋景文下班后,发现妻子眼眶通红,满脸疑惑:“玉萍,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在单位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哪知妻子望着他满脸泪水,然后直接扑入丈夫怀中。
“景文,我---我可能找到我母亲了”。
秋景文很是吃惊。
虽然妻子前几年才复苏以前的记忆,但到了京城,妻子托人寻找当年的关系他也知晓,甚至动用王辰的关系,可是任何信息都没有。
“玉萍,真的吗,太好了!”。
他把妻子拥进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妻子后背。
过了片刻,两个人才分开。
蒋玉萍把前后经过告诉了丈夫,最后确定说:“肯定没错了,一家是我母亲蒋云溪”。
秋景文建议道:“要不现在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蒋玉萍想了想说:“不急,老太太因为秋水的照片,一定想到了我,等秋水回来,晚上抽空一起去看看”。
让蒋玉萍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是,秋水到了九点钟还没回来。
“秋水,你这丫头,去哪儿了,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
蒋玉萍清楚,女儿一定跟王浩在一起吃饭了。
“妈,女儿大了,不是在红旗厂的时候,我跟王浩在一起”。
她也不隐瞒父母。
蒋玉萍笑道:“你不是嘴上说,没有跟王浩谈恋爱吗?怎么整天粘在一起”。
一句话说的秋水满脸通红,嗔怪道:“妈,你说话越来越不文明,什么叫沾在一起呀,我可没有,你跟爸才经常沾在一起呢”。
女儿这一说,把蒋玉萍的脸也说的通红。
“你这死丫头,张冠李戴,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自己说的粘在一起,根本不是女儿理解的那样。
当然,她也明白,女儿也是故意的。
母女俩打了一会儿嘴炮,蒋玉萍才言归正传。
她把自己童年时的情况跟女儿说了个大概,秋水一听,满脸惊讶。
“哇,妈,原来你还有那段黑历史。没想到我的外公是个日本鬼子哈”。
“秋水,什么叫黑历史,你外公可是没做坏事”。
“呵呵,我又有小说素材了,有机会你给女儿说说你童年的事情呗”。
上一部小说的小火,让秋水觉得写间谍小说还蛮有市场的,她也想把一家人的间谍生活写成一部书,而了解母亲的童年生活,对她写作一家有帮助。
已经太晚了。
蒋玉萍与秋景文决定,还是第二天再去川岛健雄家,并打电话与对方约好上门拜访时间。
这一夜,蒋玉萍几乎失眠。
有关父母和童年的许多事情,都在脑海里,如同电影呈现出来。
第二天正好是个休息日。
吃过早餐,蒋玉萍夫妇和女儿,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直接来到约定好的小区。
在小区门前的日杂店,秋景文买了礼品。
这可是他第一次登门看望自己的丈母娘。
当一家三口,来到约定的门牌号前,望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门前,蒋玉萍的泪水哗啦就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