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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古巫医,他怎么样了?”

见到族中巫医从营帐中出来,托达瓦强忍伤痛,急步上前。

他面色苍白如纸,长发因战斗而略显凌乱,身披的铠甲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苍古巫医年岁已高,面容宛若历经风霜的老树皮,每一道皱纹都镌刻着岁月的沧桑。

他脸色凝重:“那一刀直透脏腑,若他在三日内能醒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托达瓦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王行之奋不顾身救他的画面,长叹一声。

大哥重情重义,王行之是他最好的兄弟,若为救自己出了事,他如何向大哥交待?

托达瓦正欲转身入内探望,却被苍古神医一把拦住。

“行了,帐内自有药童照料,瞧瞧你这副模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首领大人,莫要他人无恙,你却先倒下了。”

“首领”二字,如同警钟般在托达瓦耳畔回响,

他身形一顿,终是停下了脚步,随苍古去了营帐中。

苍古检查了他的伤势。

只见其身上伤痕累累,尤以左肩之伤最为骇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医奴端来了热水。

苍古小心地替他卸下铠甲,每动一分,托达瓦便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良久,待喘息稍定,方才咬牙道:“继续。”

苍古疼惜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首领,嘴上戏谑道:“怎么?还惦记着去看你的情郎?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托达瓦闻言一愣,连忙否认:“不,他不是我的情郎……啊!”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袭来,他终是难忍,痛呼出声。

苍古已经快如闪电的将他伤口中的碎布挑出,随后细心清洗。

待一切妥当,托达瓦已是汗如雨下,几近虚脱。

医奴早已备好药汤,轻轻扶起托达瓦,将药碗递至其唇边。

那苦涩之气扑鼻而来,令托达瓦不由得微微侧头。

苍古正在一旁,将草药敷于纱布之上,抬眼望向托达瓦,眼中满是宠溺。

这孩子,连疼痛都能隐忍,却独独怕了这苦味,此刻方显几分少年真性情。

而不似平日里,总是身披铠甲,于族人前屹立不倒,为众人遮风挡雨的首领模样。

帐篷外面,拔都送来了一枚星哲精心炼制的疗伤圣药。

苍古轻拈药瓶,细嗅之下,面露喜色,言道:“此药药性非凡,或可一试。”

拔都身披灰黑战铠,英姿飒爽,威风八面,已有了鞑靼族首领的威势。

此番,他承星哲之命,驰援漠北边陲,率领五万鞑靼铁骑将瓦剌五万大军击溃。

也门携残部狼狈逃回甘州,然而,他尚有十万雄师屯于此地。

相信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拔都的预料果然不差。

也门经此一败,其心志愈发坚定,誓要先行征服中原,再徐图草原霸业。

他早与大启越王暗通款曲,只要大军越过同州,越王便允诺以皇城密图相赠。

这样,他们便可不费一兵一卒,直入皇城,挟天子以令诸侯,迫使大启朝臣俯首称臣。

有幕僚向也门献策:“去同州之地,并非一条道,我等可趁夜色掩护,大军悄然转移,绕过鞑靼与北境联盟所在之地,自夏州经庆州迂回前进。”

也门立刻将目光投向他:“可是,那的关西七卫和夏州九卫也不可小觑。”

幕僚躬身施礼,胸有成竹道:“首领勿忧,此二处兵马对大启早存异心,我军压境之时,他们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也门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眯了眯眼,缓缓颔首应允。

在通往庆州的必经之路,吴楚洵早已率十万京营精锐在此严阵以待。

他自收到星哲的飞鸽传书后,便领着十万京营兵急行赶来此地——

守株待兔!

阵前,神机营最新式弗朗机炮列阵如林,锋芒毕露;

前锋则由五千特种兵与骑兵营精锐组成,士气高昂。

一个时辰后。

远处,尘土蔽天,旌旗招展,上书“瓦剌”二字,犹如乌云压顶。

吴楚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他等的烤兔终于来了。

……

或许得益于星哲的圣药,王行之在第三日,终是悠悠转醒。

他的眼眸逐渐从朦胧中苏醒,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转过头,见托达瓦正依偎在他床边,沉睡中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态。

一只手轻轻搭在额前,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唇色如海棠初绽,微张之间,似有无尽春意。

王行之声音沙哑,唤了声:“托达瓦!”

托达瓦猛地惊醒,对上王行之那双暗淡的眼眸,不由得怔了怔。

“行之,你醒了!感觉如何?”

王行之在托达瓦的眼中,终于看到了满满的自己。

他正欲开口报以安慰,却忽觉全身剧痛袭来,一口污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托达瓦的脸色大变,惊慌喊道:“苍古!苍古!快来!”

苍古来得很快。

见王行之此番模样,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他迅速检查王行之的状况,翻眼皮、摸脉搏,脸上带着诧异。

最后向托达瓦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

托达瓦愣住了,脸色僵硬。

他再次看向王行之,只见其呼吸渐弱,嘴角鲜血不断,生命力正迅速熄灭。

“托达瓦,我……我是不是要死了?”王行之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托达瓦望向苍古,却只见对方默默转身,离开了帐篷,

王行之的手颤抖着伸向托达瓦,紧紧抓住他的掌心,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托达瓦,我好不甘心……在你身边这两年,始终没有得到你的心!”

托达瓦心中慌乱,眼含悲痛。

王行之还未到而立之年啊!

他望着王行之,强颜欢笑道:“不,不是这样的……”

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王行之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心中对吴楚洵的嫉妒如潮水般涌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放弃一切,到头来,他唯一想要的,却仍得不到!

而吴楚洵身边情人无数,却还要来跟他抢一个托达瓦!

王行之心有不甘,望向托达瓦的脸庞,狠狠道:“托达瓦,你要记住 ,我是为你而死的,知道吗?我要你铭记此生,永不忘怀。”

托达瓦望着王行之惨白的面容,泪水无声滑落。

他哽咽着回应:“我知道,我都知道……”

王行之的眼眶泛红,声音凄厉:“那你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即便我离世,你也要在北疆守候着我,永生永世不得与吴楚洵相守!”

托达瓦心中一震,这才察觉到王行之眼中的疯狂与嫉妒。

见托达瓦犹豫,王行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地呐喊:“托达瓦!我是为你而死的!难道你要我含恨而终吗?”

托达瓦的脑海中闪过王行之这些年来的种种好,那些温暖真挚的记忆如同利刃般刺痛他的心。

王行之本应有更辉煌的未来,都是因为自己……

托达瓦悲从中来,缓缓开口:“我……我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从此以后……”

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他抬头望向王行之那双依然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颤抖地说道:“从此以后,我托达瓦……终身留在北境,不与……吴楚洵相守!”

誓言落下的瞬间,王行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终是缓缓阖上了眼。

仿佛所有的不甘与遗憾,都随着这一笑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