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个时候龙不祥的主力已经进入了金国。
并与之展开了激战。
若是再和大宋开战便等于陷入了双线作战的局面。
因此关于进攻大宋的人选让他与一众部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龙不祥的本意是想亲自领兵,但众将不从。
最终还是宗仁昌断然道:
“如今你的重点应该放在金国的身上,大宋虽然也不失为大国,但武备比之金国实在过于弱小。”
“非是老夫狂妄,以我的声望若想要攻下大宋全境,实在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龙不祥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宗仁昌的建议。
不说老师的声望,光是他对于大宋军备就实在了如指掌。
宋朝在他手上根本就翻不出什么风浪。
问题只在于他想不想。
这就是宗仁昌,他一旦决定了投靠龙不祥。
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和纠结。
反而全心全意的替龙不祥着想。
最终定下的伐宋人员乃是以宗仁昌的神武营为正。
段慕云的红甲军为副。
一共十万人马,择日便要浩浩荡荡的杀奔大宋而去。
这一次的目标不止是大宋,还有大理。
段慕云虽然在大理的地位极为特殊。
但她终究不能代表整个大理。
此次大军前往,便是要把一些后续的流程走一遍。
本来赵云的白马营也有前往助阵的打算。
但是考虑到龙不祥即将领兵前往金国作战。
白马营作为龙不祥麾下一支重要的战力不可轻离。
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金国宋国虽是一字之差,但其中强弱实在是天差地别。
就算以如今的龙不祥也不得不全身心的备战。
龙不祥歉意道:“本来都说好了要尽快为子龙和公主举办婚事,没想到即日就要分离,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段慕云虽然一再强调公主之称不可再提。
但以龙不祥为首的众人总是不自觉的便出口了。
段慕云道:“无妨,只要我心中有他,他心中有我,那便足够了。”
这时大宋虽然对于男女礼教十分严格。
女子对于男子的爱慕轻易不会出口。
但段慕云是大理女子,且又常年征战沙场。
十分的飒爽,想什么便直接说了,并不忌讳。
赵云与她相视一笑。
随即又恨恨道:“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便该强行把洛妃娘娘带回北境。”
龙不祥叹道:“此事不能怪你,只怪我这些年优柔寡断,心思不定之故。”
至此众将不再多言。
七日后。
也就是天武历十九年,三月初八。
这时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
大宋北王龙不祥突然广发檄文于天下。
言天武帝被奸臣所蒙蔽,以至于大宋连年叛乱四起、民不聊生。
北王龙不祥不忍再见天下万民陷入水火之中。
遂决定起兵清君侧。
一时天下震动。
有人欢呼雀跃,但更多的人站出来大声痛骂。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龙不祥再是贤名远扬也没有用。
在时代的观念里,君父就如曜曜天日,是不可以违背的存在。
实际上“清君侧”其实是一项特别冒险的政治举措。
同时也需要特别的勇气。
很多人不愿背负历史的骂名,选择了舍生取义。
试想一下。
如果当年岳飞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入京解决了秦桧等求和派。
并废高宗,在宗室中另立贤君。
之后亲自主持北伐大局。
那是不是会改变华夏数百年历史的走向?
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方能有所成。
龙不祥倒并不受这种观念的束缚。
当日后他建造起一个庞大的国家和盛世时。
时间自然会证明对错。
他心中唯一的逆鳞始终只有洛妃。
而这时的帝都。
天武帝端坐于龙椅之上。
神色竟是出奇的平和。
或许是这些时日里遭受的祸患实在太多。
又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早就认定了龙不祥一定会反。
这时反而没什么好惊讶的。
所以此刻至少在明面上他保持住了他的帝王风度。
大宋曾为了防备龙不祥,在陈州一带布有重兵。
由宗仁昌亲自统帅。
然则宗仁昌跟随白马营北归之日。
陈言之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他立刻向天武帝进言,撤回了陈州一带的兵马。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十分的准确。
之后南部三州便相继投靠了龙不祥。
如果当时兵马没有及时的撤回。
那么以宗仁昌在军中极高的威望。
或许这时这一路兵马早已不是大宋朝廷还能差遣的了。
虽然陈言之的预判十分准确,可依然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这时的大宋朝廷早就没有大将可以差遣了。
宗仁昌反了,张文山也反了。
就算是年轻一辈中,荀继业于帝都城外大败。
身受重伤,至今还没有恢复。
就算恢复也没有用,败军之将,朝廷还敢把事关大宋生死存亡的一战托付给他吗?
更何况,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对手是那位公认的大宋军事领域第一人宗仁昌。
还有仅凭五万铁骑,就在大宋境内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的段慕云。
事到如今还有谁能阻挡他们的锋芒?
偌大的朝廷之上,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寥之中。
人人面面相觑。
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感受到。
曾经的那位老将军负重前行,到底替他们承担了多少压力。
天武帝心中越来越焦躁,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竟然是兵部尚书陈言之。
陈言之能坐到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自然有其一定的才学。
在后世,甚至有很多人把陈言之称之为大宋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