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帝都城内已是无数的暗流涌动。
在帝都被围时,手握重兵的宗仁昌却没有及时支援,乃至帝都差点被破。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天武帝十分的不爽了。
其后宗仁昌好不容易赶回帝都,又丝毫不顾及帝都的安危。
反而和龙不祥手下的人勾勾搭搭在一起。
这让天武帝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
在荀守成的煽动下,宗仁昌一进宫就立刻被天武帝夺了兵权,下狱问罪。
但天武帝还是低估了宗仁昌的影响力。
这位老将军入狱的消息一经传去,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一时间都是物议斐然。
无数的朝臣联名上奏,恳求天武帝能释放宗仁昌。
帝都城内的老百姓也自发的集结在一起请愿。
但结果却是越求越糟。
本就对宗仁昌颇为忌惮的天武帝在看到对方这巨大的影响力时更是怒不可遏。
求情的朝臣被乱棒驱赶出了皇宫。
无数的衙役凶狠的扑向了街上自发集结的百姓。
宗仁昌还没有处斩,帝都内就已被杀的血流成河。
无数的头颅被砍下,更多的忠臣被下狱。
整个帝都内一片人心惶惶,更胜之前反贼围城。
都察御史杨林不顾刀枪剑林,当庭顶撞天武帝,慷慨陈词道:
“老将军若死,大宋亡国之日必将不远矣。”
愤怒的天武帝一听气的一拳就打落了杨林两颗牙齿。
杨林从容的拾起两颗牙齿,说道:“臣此二齿,当送史馆,只望陛下三思。”
说着一头便撞死在了勤政殿的石柱之上。
可惜杨林一腔孤勇,以血谏之也依然无法让天武帝醒悟。
他把这诸般所为都视为了对自己无上权威的挑战。
更是把这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到了宗仁昌的身上。
忠臣苦谏,民间请愿,反而更加加快了宗仁昌的死亡。
就连宗仁昌嫡系的神武营八大副将也被有预谋的诱骗、囚禁。
防的就是他们劫狱。
一时之间帝都城内哀嚎遍野。
无数的百姓自发的上街想要送这位大宋战神最后一程。
他守护了大宋王朝四十余年,如今终于要被他所守护的皇帝抛弃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想到变故又起。
不过这次变故却不是发生在城内,而是城外。
曾经那片让整个帝都都战战兢兢的红云居然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的帝都又是否还能做到万众一心,以御外敌?
城内甚至有读书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冷哼一声道: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倒要看看如今走狗已烹,狡兔却又来,这位薄情的陛下却要如何应对。”
天武帝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暴跳如雷,道:“不是说龙小八的手下已经打到大理去了吗,为什么红甲军又朝着帝都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北境兵马甲天下?废物,连个小小的大理都收拾不掉。”
荀守成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我西南军区前日大败,如今我大宋对西南一带的掌控实在过于薄弱。”
“最近来自那边的消息又被人为的阻拦了,所以…所以我们一时实在无法及时掌控那边的消息。”
天武帝愤怒的砸着东西,叫道:“张文山也是个废物,全是废物,我听说白马营在西南重镇到处要钱要粮说要充当军费,如今军费倒是要了不少,可是却连一个女人都挡不住。”
“你们倒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
荀守成的目光在满朝武将上扫视了一遍,饶是以他经营朝堂多年的稳重一时之间竟也无言可答。
兵部侍郎李进趁机进言道:“启禀陛下,大理明珠近年来声名鹊起,才智无双,实非泛泛之将可以抵挡,臣举一人,必能退红甲军。”
天武帝问道:“是谁。”
荀守成却已是冷汗淋漓,心叫不好。
果然只听李进道:“此战非老将军宗仁昌不能胜任。”
荀守成立刻叫道:“不可,宗仁昌虽然擅于领兵,但他的政治立场实在糊涂,且此番下狱更是让他心怀怨恨,若是放虎归山,只怕帝都立时便要大祸临头。”
天武帝也冷笑道:“难道我堂堂大宋没了宗仁昌,如今就连小小的大理都敢骑到我们头上了吗?”
“满朝文武,诸般公卿,那我倒要问问,朕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进早年得罪了一位朝中重臣被一味的打压,后来幸得宗仁昌慧眼识珠,提拔于他,今日才能官拜兵部侍郎。
此时他眼见荀守成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执着于内斗,心中不由的怒气勃发,豁出了一切。
大叫道:“既然如此,臣再荐一人,镇国大将军荀继业也是我大宋朝有名的少年英豪,陛下何不派他出战。”
“大宋英豪大战大理英雌,日后想必也定然能留下一段佳话。”
天武帝闻言眼前一亮,心想:对啊,朕还有忠心耿耿的荀家啊。
荀守成却是脸色大变,愤怒的瞪了李进一眼。
荀守成虽然不懂军事,但他却比朝中任何人都坚信宗仁昌就是军事领域的绝对权威。
可是就连这样的宗仁昌都曾经败在了段慕云的手上。
他的长子在日前的帝都保卫战中已然战死,如今荀继业就是他的命根子。
无论这次荀继业出兵胜算几何,他都绝不会让荀家最后的血脉去冒这样的风险。
岂料荀继业少年意气,闻言当即出列道:“我荀家受陛下厚恩,此时不报更待何时?臣愿领兵与大理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