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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庄子上传来消息,说是大姨娘霍彩寻趁看管的人不备,跑了出去,庄子上倾巢而出都去寻,找到的,却是一具尸首。

没多久邵柏轩闻讯赶了回来,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霍氏的父亲调了外任,赴任的路上被山匪劫杀,身首异处,惨不忍睹。他赴任前来找过我,让我善待他的女儿,若是实在容不下她,就写了放妾书,让她带着去任上。我没答应,他还很不高兴,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他以为他升了个外省的州府府尹就能与本侯平起平坐了?一日的州府府尹做过没有,还不是死了。”

司聪惊愣不已,“这,这就死了?也,也太让人意外了,那,那霍氏她是怎么死的啊?”

邵柏轩冷哼:“霍氏不知是听谁说的她父亲升了官,赶在了她父亲上任那日偷跑了出去,准备与她家人一起走,却不想,也被山匪杀了,她就是找死。”

司聪咋舌不已,“她这也太倒霉了,那些匪贼可抓住了?”

“去哪里抓,这伙人身份隐秘,洗劫一空,连仆人都没放过,一个活口未留,一点线索都没有,显然是惯犯。”

司聪抚着胸口道:“朝廷命官都敢劫杀,真是胆大妄为,侯爷在出去可小心些,多带几个护卫才是。”

邵柏轩哼了一声:“说是匪贼,你还当真了,买官一事他得罪了多少人,他升官走了,有多少人不甘心的,怎会让他如意?”

司聪神色惶然,“侯爷这么说,霍家惨遭灭门之祸,也是有人蓄谋已久的了?会不会是.....?”

司聪隐晦的比划了三,邵柏轩扯了扯唇角,“这个可不敢乱说,事情是出在了吏部侍郎的身上,可是这位手下也有不少官员折损,以那位的心胸,未必能容得下霍家的存在,我倒认为,是他所为。”

邵柏轩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司聪眨了眨眼睛,表现的一脸迷茫。邵柏轩皱眉摇头,“不管是谁做的,此举并不明智,圣上虽老迈,却不昏庸,这点子手段还是能看的出来的。正是立储的关键时刻,查出来是谁下的手,可就无缘这太子之位了。”

“那殿下没去问问三殿下吗?会是他做的吗?”

邵柏轩睨了她一眼,“这种事怎么好去问?死的是我的姻亲,说到关系还不远,好像是去兴师问罪一样。”

司聪讷讷的摸了摸下巴,“但愿这事别波及到侯爷,侯爷刚与三殿下冰释前嫌了,若是再因为这事生了龃龉,日后,可不好相处了。”

邵柏轩愣了一瞬,“三殿下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应该不会这般想。”

“可是事情有变啊,侯爷还是谨慎些才好,早做打算吧。”

“早做打算?你指的是什么?”

司聪微压低了些声音,“侯爷您想,这件事牵扯了两位皇子,万一他们之间斗了起来,有一方赢了还好说,如果是两败俱伤呢?侯爷又预备如何?”

邵柏轩眸光微冷的注视着她,“你不是又让我重新选一个站队吧?”他想了一瞬又道:“现下除了一和三这两位,也没别的皇子了,难道你让我选一个小殿下扶持?”

司聪道:“妾身可不敢左右侯爷的决定,妾身的意思是,侯爷要保存实力,尤其是您手里的资源,不能轻易的放手,未免事情生变,您没了后路可退。”

邵柏轩沉思片刻,颔首道:“你这话没错,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心志不坚的后果,可是如今事态实在是不明朗,我也不敢轻信他人了。”

“侯爷这么想也没错,毕竟您不是孑然一人,您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还有邵氏宗祠呢,一个不当,便是万劫不复,您冒不起这个险。”

邵柏轩不置可否,“这件事我会斟酌着处理,家里的事你多操些心,霍氏的后事还的你来操持,这个时候,别让人说出什么来,不可太寒酸了。”

“侯爷放心,妾身都按着侯府的规矩来办,不会委屈了她的。”

邵柏轩点了点头,“恬儿虽在你的名下了,也不能忘了亲娘,与阳儿一样戴孝吧。”

“是,妾身知道了。”

邵柏轩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司聪又开始张罗霍氏的后事,听到讯息的人都不免咋舌,诚毅侯府这是怎么了,一月不到连死了两个妾室,是触了什么霉头不成?

埋了霍氏,本以为能消停几日,谁知,又起祸事,一日的夜里柴房忽然起火,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夜空,将关在里面的倪黛娥烧死了。

这下京城可炸了锅了,诚毅侯府一月之间连殇三人,且都是妾室,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了。都在传诚毅侯府是遇了什么邪,说诚毅侯爷是克妾之命,有些想攀附诚毅侯府的人家也都歇来往心思。

之前司聪为邵柏轩挑选的几个妾室人选,也都敬而远之,拒绝了这门亲事。谁也不敢让自己的女儿来冒这个险了。

邵柏轩是一筹莫展,这些传言都是外界那些不知情的人瞎传的,可是知道内情的就不这么说了,他们都道邵柏轩是个冷情冷心的人。甚至有人谣传,说上任路途惨死的霍知州,就是遭了邵柏轩的毒手,倪大人,也不会善终,不死也得扒层皮。

邵柏轩在京城官场上的名声是一落千丈,上朝时都没人愿意挨着他站着,三殿下为了自己的名声,也疏远了他。上朝等于是上刑,邵柏轩干脆告了假,在家闲赋起来。

邵柏轩最近闲来无事就往司聪这里跑,这会儿坐在那长吁短叹的。

“如今你所担心的,都应在了我的身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司聪劝道:“侯爷别急,身正不怕影子歪,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侯爷的清白不会被平白污蔑的。”

“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这事不会有人细查,霍家无一人生还,谁会盯着这事?除非是圣上下旨,不然,这就是陈年迷案,没有昭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