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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家还掌权时,在公主府的待遇还不错。她也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不大得大长公主喜欢,奚家倒了之后,大长公主更加不待见她,已经明令不让她与娘家人来往。

所以,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中看不中用的听从了婆家的旨意,三年来,真的就没与娘家有来往。

“二姑娘心肠也够狠的,二夫人去世的时候,夫人只让给二姑娘送信去了,二姑娘还是没敢来,连一份祭品都不曾送来,还是二姑爷差人来吊唁,算是给她留了一份体面。”

司聪冷哼,养女如此,也够失败了。

“三妹妹呢?”

提到三姑娘,樊妈妈脸上有些鄙夷之色,“三姑娘就更不用说了,性子被三夫人养的娇惯蛮横,就三老爷那官职,嫁入国公府已是高攀了。她嫁过去也不知收敛脾性,与婆母的关系一直不好。成婚也七八年了,膝下就一个女儿,还拦着夫婿不许纳妾。以前人家国公府是给足了奚家的面子,不与她计较,奚家被抄,她险些以七出之罪被休,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歹是保住了身份。不过,在夫家的地位是一落千丈,现在忙着取悦夫婿,斗小妾姨娘呢,哪里还顾得上咱们。”

“再难,送些银两吃食也不是难事吧?”

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这些,樊妈妈那气直往上涌。“哼!人家还说是受了咱们家的拖累呢,好事轮不到她头上,当初侯夫人这样的显赫身份怎么没给她呢?如今抄家了让她跟着受罪。三姑奶奶的说了,如果可以,还不想做奚家的姑娘受连累了呢。”

司聪气的目瞪口呆,这三姑娘的桥段怎么这般熟悉呢?花静的赶脚有木有?

“满足她,明日您回去就叫母亲除去她的族牌,以后,我奚家没她这个女儿。”

樊妈妈很是惊愕,“姑娘您是认真的吗?真的要将三姑娘逐出奚家吗?”

司聪冷哼:“是人家不想与奚家有瓜葛,咱们为什么还要抓着人家不放呢?奚家如今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樊妈妈愣了半晌,颓然的叹息道:“奚家再不济,也是她的娘家,她没了娘家的庇护,日子会更加艰难的,姑娘要不要再想想?”

司聪态度很坚决,“路是她自己选的,一样都是奚家的女儿,四妹妹的处境比她艰难,却想着为家里做些什么。同为出嫁女,她又为家里做了什么?”

樊妈妈默然无语。

“她在奚家享受了荣华富贵,赖着奚家的名号嫁入了国公府,却不思父母的养育之恩,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母亲的葬礼都不曾露面,她早就不配做奚家的女儿了。不!她就不配为人,我奚家,是段段容不得这样的不孝女存在,她,是一定要除族的。”

樊妈妈神色不安,也不敢再劝,三姑娘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气的老夫人都晕倒了。夫人在家也曾这样说过,只是那时二夫人还卧病在床,夫人怕她病情加重,才忍了下来的。

“唉!这三年,若是没有姑娘和四姑奶奶时不时的接济,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

樊妈妈颇是感伤的红了眼眶,司聪劝道:“苦日子都过去了,当初家里出了事,我一时接受不了,几次都想寻了短见。那时候最怕在公开场合露面,受不得旁人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樊妈妈到底没忍住,落下泪来。“谁不是这样,那时候,各位夫人姑娘们整日以泪洗面,夫人更是难,又要操持着一家子的生活,又要防着谁来踩上一脚。前有恶奴欺诈,后有家贼难防,带出来的东西本就不多,最后也是所剩无几,冬日里柴火不够,我们就都挤在厨房里过夜,日子真的是艰难啊!”

司聪眼窝有些热,握住樊妈妈的手拍了拍,“妈妈别难过了,都过去了,那样不堪的日子,以后不会有了。我不敢保证奚家能恢复到以前权势滔天的时候,但是,丰衣足食,是绝对没问题的。”

樊妈妈眼里闪着泪花,笑了笑:“奴婢相信姑娘的能耐,只是姑娘,夫人再三交代,姑娘要量力而行,莫要拖累自己,反而得不偿失了。”

司聪点了点头,“妈妈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您说了半日,想是也饿了,传午膳吧,吃完了饭您歇一会儿,晚上再聊。”

樊妈妈长途跋涉的确实是也累了,也就没谦让,司聪喊了玉凤进来,传了午膳,主仆几个简单的吃了一口,玉凤领着樊妈妈去西侧间休息,司聪也迷糊了一觉。

日落时分了,司聪才睡醒,可能是心里有了底气,这一觉睡的是极香甜,神清气爽的接待了来请安的姨娘和孩子们,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去看看大公子,怎么还没来?”

玉凤应声而去,吩咐院里的下人去门口迎人,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邵昶才匆匆赶来。

“给母亲请安。”

邵昶进了屋,撩起袍子单膝跪地给司聪行了个大礼,司聪忙上前搀扶起他,满眼欢喜的看着他笑。

“今儿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邵昶脱下披风,翠蝉忙接了过去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翠柳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水盆上来,伺候邵昶净手。

“也没什么事,就是在父亲那里耽搁了会儿,儿子要走时,有人来拜访,父亲叫儿子与那位世伯见了个礼,简单的聊了两句。”

“是你父亲的卿客?还是哪位大人?你以前见过吗?”

邵昶微微摇头,“不太清楚,父亲没有介绍,儿子也并未见过,想是父亲新结交的朋友吧。”

司聪微笑,拉着他坐了下来。“那你父亲今晚又要出去吃酒了,你该劝着你父亲些,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要多注意些身体,少喝些酒才是。”

“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住了,下次一定嘱咐父亲少喝酒。”

司聪弯唇笑笑,看向门口,问道:“都几时了,晚膳怎么还没摆上来?樊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