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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叹月被两个侍卫挟着两腋,一路拖行至大殿中,然后被毫无留情地丢在冰冷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被玉珏抓回宫中,已经遭受过一轮刑罚,但是无论身体如何被折磨,都赶不上脑中蛊虫带来的万分之一疼痛。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许模糊了,只能勉强分辨面前事物,依稀看见有个人影向她走来。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朕便让你死得利落些。”

宓奚冰冷的语气响起,使人如坠冰窟。

他花两日时间处理了京兆尹赵宣的事情。当日他派人暗查此人家底,果然发现有数件贪赃枉法的证据,除此以外,他还为了让自己的侄儿混入官场,在几年前的科举场上买通考官,将原本中了第却没什么身世背景的一个考生的名字换成了自己侄儿,从此断送了那人的前途。

而那位考生,正是幻境中在街头卖包子的摊主。

宓奚立刻下令将赵宣收押诏狱,彻查案情,并亲自召见了那个摊主,发现此人正如梦境中那般,满腹经学却怀才不遇,因科举被阻,一度萎靡不振。

一番考察下来,宓奚发现此人竟是个可用之才,于是赏赐了他,有心给他个一官半职试炼一二。

摊主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得到皇上青睐,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何处来的机缘,只当自己是走了大运,得老天眷顾。

而宓奚也通过这件事,证实了那个梦境的真实性。

他或许真的是死过一次的人,通过某种奇怪的方法获得了重生。

——那个绒球也应当是真实存在过的。

于此同时,当初逃跑的秦叹月却不知为何又自投罗网,主动现身,被玉珏所捕。

当初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篡改了宓奚的记忆,妄图以此控制于他,宓奚以银针入脑破解之,恢复了清明,她对他而言便没有了任何价值,难逃一死。

宓奚下令将她丢到牢中,然而秦叹月却说什么都要见他一面,声称自己知道关于“湫”的秘密。

于是她再次被带到宓奚面前。

还魂丹的效用早已消失,蛊虫在脑中复苏蚕食着她的神经,秦叹月衣着单薄地趴在地上,大冬日里竟满额是汗。

然而周遭侍卫屏气凝神,紧盯着她,谨防她故技重施使用障眼法,对皇上不利。

宓奚在离她一步的距离之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她。

秦叹月费力撑起上半身,颤抖道:“你不能……杀我……否则别想知道任何秘密……”

宓奚猛然皱眉:“你在威胁朕?”

秦叹月忍过一阵眩晕,道:“不,这不是威胁……而是请求,我可以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你,条件是……你不仅不能杀我,还须得救我……”

宓奚拂袖冷笑,转身就走:“拖下去。”

秦叹月用尽力气,在他身后喊道:“世间因果早已注定,重生乃是倒行逆施、违天悖理之事,并非寻常人轻易能够做到,她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如今她的处境如何,这些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吗?”

宓奚脚步一顿,忽然被这句话刺中了某道神经,一阵痛感细细密密地缠绕上来。

“你虽然能够解除蜃珠的控制,却没有办法弥补缺失的记忆。如今只有我知道所有的秘密,只要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将所有一切告诉你,否则,你将永远都无法找到她,更无从知晓一切的真相。”

秦叹月喘着气,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只要得到宓奚的承诺,那她就能活下去了。

她本以为戚晏未死,宓奚又脱离了掌控,心知报仇无望,只想逃出宫,在死之前见秦拓最后一面。

但是阿柴告诉她的那些消息,让她推断出一些别的事情,并借此想到了续命的办法。

原本的戚晏被人夺舍,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占据着他身体的,不是别人,正是宓奚自己。

怪不得明明用上了蜃珠,宓奚却还能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没有完全受她的控制,正是因为宓奚的魂魄并不完整,有一部分在重生的时候逸散了。

这一部分并不想要与自己的主体融合,相反,他产生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夺舍了戚晏,扼杀原本的灵魂并掌控了他的身体。

夺舍一法阴邪至极,而且极难掌握,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精神错乱,而且就算真的夺舍成功,身体也很容易产生排斥,渐渐溃败腐烂。

然而这些事并未发生在戚晏身上。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宓奚的灵魂只有一小半融入其中,导致戚晏一直并未发觉,所以被宓奚慢慢扼杀,最终占据身体。另一个原因,则要归功于他体内的“君蛊”。

“君蛊”使得戚晏的肉身长存,直至彻底接纳宓奚的灵魂。

若是秦叹月能够得到“君蛊”,那么她就能直接解除蛊虫之毒,得以续命。所以她才会选择冒险回到宫中,想要借助宓奚之手拿到君蛊。

事实证明,她最终赌对了。

宓奚语气森寒:“你最好不是因为不想死而不择手段、胡言乱语,否则我将会让你死得比现在难看千倍。”

这是应允了的意思。

秦叹月长抒出一口气,面色惨白:“我当然相信你有这样手段。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一颗近乎四分五裂的珍珠。

“此物叫做蜃珠,有制造幻境、屏蔽记忆的作用,产自南海的万丈深渊,质白如雪,世间罕有。”

“质白如雪?”

然而她手中的这颗珠子根本与“白”毫不沾边,它正呈现出沉郁的深紫色,就连那裂至珠心的截面亦是被同样的色彩。

“因为它已经被使用过了。”秦叹月解释道:“承载的记忆越多,它的颜色便会越深,它所吸收的,正是你的记忆。”

宓奚眼神一凛,伸手去取,秦叹月手腕一闪:“皇上,这地上实在冰冷,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一刻钟之后,秦叹月坐在圈椅中,拥着一件狐皮大氅,将手伸在燃着银丝炭的炭盆上,终于感觉暖和了一些。

宓奚遣退身边所有人,冷冷道:“朕耐心有限。”

秦叹月重新将蜃珠拿出来,递给宓奚:“将它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