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年率先开口道:“怎么回事?”
慕夫人指着那人道:“这人心思不善,断然是不能留在这里。”
“什么!”
慕清羽脸上顿时染了怒意,他上前来就要抓住那稳婆,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妇人,竟然想害夭夭……”
“我何时要害她了?你可不能张嘴就平白冤枉人!”
那稳婆梗着脖子,望着黑脸的几人,尤其是气势汹汹冲自己而来的慕清羽,脚下连连后退,眼里透着一丝惧意道:“别以为你们身居高位就能欺负我这个普通老百姓,老妇再怎么着也是清清白白的人,你们难不成还敢抓老妇见官不成?”
她眯着眼睛勾起嘲讽的笑意,这事就算闹上京兆府,她也不怕。
毕竟比起她这条老命,里面那位矜贵小姐的脸面才是最贵重的。
大不了这钱她不挣了!
想到这,心里不由添了几分底气。
她晃着身子轻蔑威胁道:“就算我这老脸愿意奉陪,慕大将军可能丢得起脸?”
“一个失贞的女子未婚先孕,早该投河而死了,哪还有脸面苟延残喘!”
后半句她特意压低了声音,左右今日这笔接生的钱财是捞不到了。
但是她憋闷在将军府多日,他们要想堵住自己的嘴,这笔买卖可不比接生的好做。
稳婆的前半句话嘹亮又清晰,慕鸾昏昏沉沉醒来,恰好全听了去。
女子最是注重名节,可她死过一次,重生一回,她只想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
可父兄和阿娘却要受她拖累,平白被人戳脊梁骨。
心里的痛意堪比身下的撕裂之痛,她一阵一阵心力交瘁。
好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地方。
这样父兄和阿娘不用被她牵连,她也不必忍受这般蚀骨的生子之痛。
可那个地方好黑,黑的如同那副密不透风的冰晶棺……
屋外自那稳婆话音落后,突然一阵沉默,只余沙沙的雨声环绕在周身。
几息之后,窒息的空气中响起慕思年低沉的嗓音,“臣拜见摄政王。”
继而是慕夫人,慕清羽和沈音的参拜声,“拜见摄政王。”
稳婆猛地转身朝身后看去,她眼睛浑浊,没有灯火的地方根本看不清人的脸庞。
但那股无形的威压,令她不自觉弯了脊背,匆忙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稳婆心中不由纳闷,这黑灯瞎火又下着雨的鬼天气,当朝摄政王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呢?
几乎只是喘息之间,一双黑色革靴便映入了眼帘。
雨水顺着暗色袍角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地面
只见黑色革靴稍稍顿了顿,一道凌寒的嗓音如幽灵般在稳婆的头顶上响起,“剁了,喂狗。”
稳婆还未反应过来,就连慕思年都没听清他话中的意思,便见扬起的袍角从身侧经过。
抬眼间,便见那稳婆瞪着景控股的双眸,被一名黑衣暗卫捂着嘴拖进了雨幕之中,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庭院中。
等慕清羽等人回过神时,君昭已经进了屋,房门重新自里头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