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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庆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他和弟弟就一直待在孤儿院。

说孤儿院有些不太准确,因为这其实就是个只剩一户人家的老旧居民楼。

唯一还没搬走的人,是照顾这些孤儿的奶奶,姓王。

王奶奶的丈夫死的早,唯一有过一个女儿,也已经在几年前被变异体袭击死亡。

卫庆他们这些孤儿,是王奶奶从路边捡回来的。

老旧居民楼几年前就被判定成了危楼,本来早应该拆除的。

是王奶奶死活不肯搬走,这才搁置下来。

卫庆是王奶奶捡的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充当着大哥的身份,而弟弟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老旧居民楼里曾经的住户搬走后,还有一些家具没有带走,王奶奶砸了门上的锁,让他们找间还不错的屋子睡。

王奶奶没什么文化,不会取名,又总觉得贱名好养活,给卫庆他们取的都是些在别人看来不够优美的名字。

除了卫庆兄弟俩,他们的名字在王奶奶捡到他们之前,就已经取好了。

王奶奶年纪大了,唯一的收入来源是白天出去捡一些别人不要的废纸板和瓶子去卖钱。

废品站的老板是个中年人,他喜欢用不准的秤来少给钱。

王奶奶知道这秤不准,但也做不了什么。

她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保不准哪天不小心摔上一跤就没气了。

她没有背景,没有身份,不能和老板争,也不敢和老板争。

但是在王奶奶捡到卫庆后,这情况就好了很多。

在卫庆长大了一些后,王奶奶会带着卫庆一起上街捡瓶子。

而年纪最小的弟弟,就在家里被其他6个哥哥照顾。

卫庆年纪小,但是有活力。以往王奶奶只能捡一小袋瓶子,但带上卫庆后,能捡一大袋。

去废品站的时候,王奶奶不争,但卫庆不乐意。

老板的秤不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一斤的瓶子他能称出二两。

卫庆不傻,他也不怕。

只要老板缺斤少两一次,卫庆就冲上去和老板打一次。

老板是个普通人,卫庆也是个普通小孩。

但卫庆不怕死,他敢和拿着刀的老板打。

老板怕了,他不敢动刀,那只是想吓唬卫庆。

有卫庆之后,王奶奶卖废品时的秤再也没有不准过。

但卖废品的钱不多,王奶奶又一直往家里带孩子。

钱少人多,家里活的很拮据。

有时候,几块钱买一瓶味道不算好的咸菜,买几斤面粉,回家自己揉面做馒头。

吃的不算好,但能填饱肚子。

有时候面粉里生了虫,王奶奶眼神不太好,卫庆就会主动上前在一边挑虫子。

捡来的几个弟弟和卫庆年龄差不多大,也会跟着蹲在旁边一起挑拣。

捡出来的虫子就变成了他们的玩具。

那时候,几个弟弟们最盼的,就是面粉里生了虫,这样他们就有玩具能玩上一阵。

卫庆是个孝顺的,白天陪着王奶奶捡废品,揉面团,晚上就找些做手工的材料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做一些小玩意。

做好之后,卫庆会找人低价全部卖出去。

能卖到的钱不多,多了人家就不收了。

卫庆一个星期能做10个小玩意,最高能卖到7灵币。

不多,但对于家里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王奶奶想供他们去读书,但没钱。

卫庆和其他6个弟弟能看出王奶奶的难处,他们商量后,和王奶奶说他们不读书了。

那天是王奶奶第一次动气,她佝偻着身子从断了一条腿的板凳上站起来,抄起旁边的火钳就要追着卫庆他们打。

“不读书,不读书你们怎么活?!”

“我们年纪太大了,读书也读不成什么样,不如直接去找工作去!”

“要读书,就给小弟去吧!他年纪还小,比我们都适合!”

王奶奶老了,追不动他们年轻人。

小弟以为这是在演戏给他看,在一边坐着咯咯咯的笑。

卫庆和6个弟弟们想了想,都去找了工作。

有的是给餐厅端菜擦桌,有的是打扫城市,有的去建筑工地扛沙袋。

7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赚到的钱合计起来,足够给小弟交了学费。

还能有一小部分闲钱来补贴家用改善伙食。

但是王奶奶依然不死心,她把卫庆几个给她的闲钱都好好存了起来。

就盼着有一天,这些钱能攒够了,给他们几个交学费。

年纪小,在外就容易被看轻欺负。

卫庆常年和别人打交道,有一些手脚功夫,也懂一些人情世故。

但是其他6个弟弟就不太行。

所以以防万一,他们去染了头发,装成一副社会青年不好惹的模样。

等到去接小弟上下学的时候,又带上帽子遮住他们的头发。

他们不想让小弟在学校被人歧视,说他有黄毛哥哥。

卫庆是个运气好的,他觉醒了异能,A级的异能。

城区大学闻着味就找过来了,想邀请他入学。

卫庆拒绝了,他说没钱。

王奶奶就在一边看着,在听到卫庆拒绝后,举着颤抖的手朝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她转身进屋,从那张嘎吱响的床的床底,翻出一个铁罐。

罐子上没有积灰,干净的很。

王奶奶打开铁罐,抖着手从里面拿出灵币。

她说:“有机会上学,就不要拒绝了。”

卫庆看着王奶奶手里的灵币,还是拒绝了。

他说:“我已经过了上学的年纪,还是让我的弟弟们去吧。”

城区大学的人犯了难,他们回去了。

王奶奶看着离开的城区大学的人,一直在叹息。

卫庆把王奶奶搀扶进屋,然后继续去做手工去了。

隔天,城区大学的人又来了,比之前来的多了一个人。

卫庆依然想拒绝,那人说:“我给你们免学费,并且你的弟弟们只要觉醒了异能,也都能免学费入学。”

卫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王奶奶需要有人照顾,我不能离开。”

城区大学的人拿出名片,递给了他。

“改变想法了随时打这个电话,我们永远不会反悔。”

卫庆和弟弟们讲了这事,只讲了一半,告诉他们只要能觉醒异能就能入学。

他们了解自己的大哥,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这些年卫庆有无数次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但都拒绝了。

为了能让弟弟们毫无负担的在外工作,他放弃了高薪的保镖工作,选择在家照顾王奶奶,做做手工去卖。

所以这个入学机会,卫庆也一定牺牲了什么,但他不肯说,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