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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着脑子里的混乱。

复仇的事,以及舒妙。

区硕俭承诺给他的东西和沈相爷抛出的橄榄枝,他当然都打算接住,然后抽出能为己所用的,将皇城搅乱。

只需要一年。

但现在,阎月朗有些不确定了。

他不能像原先计划那样一走了之。

舒妙怎么办呢?

蒋家怎么办呢?

原先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呢?

阎月朗叹了口气,他突然就想去看看舒妙。

正屋里留着一盏小灯,穿过去就是舒妙的房间。

阎月朗在门前站着,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大半夜的竟然想去女子闺房,学做那登徒子。

他还是没去推门,缓缓转过身,打算回去。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常人捕捉不到的声音。

是屋里发出来的。

他回头,再仔细听。

听到了舒妙微不可闻的声音。

也顾不得别的,推门而入,两步就到了床前。

今夜没有月亮,可在阎月朗的眼里,舒妙紧蹙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都清晰可见。

“阿妙,怎么了?”

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舒妙的脸,却只听到了她从牙缝里喘出的不清不楚的声音。

“……爸……”

阎月朗没听清:“你要什么?”

一旁的悦喜也醒了,顾不得披衣服,急急忙忙倒了杯水过来。

舒妙还在梦里,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猛然间,一股雨后雨林的清爽气味蔓延开来,冲开了那股甜腻香气。

下意识的,她叫:“阎月朗……”

“我在。”

微不可闻的声音,他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被梦魇了。

也顾不得她会嫌弃自己没洗澡,阎月朗坐在床边,把舒妙抱进了怀里。

手指去按摩她紧紧握拳的手,下巴抵在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

桎梏就在这一刻消失了。

舒妙得救了。

她睁开眼,只看得到轮廓,却感受得到怀抱着自己的温暖。

下意识的就抬起手臂,攀在了他身上。

“爸爸……”

阎月朗垂了眼皮,环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拍着:“乖,睡吧……”

几息之间,舒妙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她睡着了。

悦喜有些无措,阎月朗便低声叫她出去睡:“……这里有我。”

房门关闭,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阎月朗想把舒妙放回床上,可她紧紧揪着自己的短衣不撒手,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蹬掉鞋子,慢慢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后半夜睡得安稳极了。

如果早上不被那么早弄醒就更好了。

阎月朗想把枕在她脖子下面的手臂慢慢抽出来,奈何头一次做这种事,力度没控制好,舒妙的脑袋直直的仰了过去,砸在了荞麦皮枕头上。

一下子人就醒了。

她和正托着自己脑袋的阎月朗大眼瞪小眼。

老半天,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声音沙哑又带了点鼻音,可爱极了。

“昨晚你梦魇了,揪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

这事舒妙有印象。

“哦。”

大清早,她的大脑总是开机比较慢,暂时没想到他俩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一晚上这件事。

虽然都穿着亵衣。

阎月朗已经非常熟悉她的习惯了,趁她还没完全清醒,翻身下床:“你再睡会儿,我得回家换衣服去上朝。”

“哦。”

舒妙侧身躺着,看着他出了门,才转了个方向,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会儿,她双眼猛的睁开,唰的一下坐起身。

什么情况!他、他和自己抱着睡了一夜!

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到底没想起来最关键的——他没洗澡上了她的床,还钻了她的被窝。

阎月朗这一天过得心不在焉。

顾寻之早看出来了。

两人喝茶,他捏着杯子举到半空就呆住了。

“满面桃花,肯定在想小嫂子吧?”

阎月朗抬眼:“别乱讲,我只是在想……”

舒妙一开始叫那声“爸”的时候,阎月朗还以为她在说“把”,所以他问她要把什么拿过来。

可后面她半清醒的时候叫的那声“爸爸”,阎月朗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北边十年,多多少少也会一些北夷话。

北夷人叫男性长辈就叫“巴巴”。

“……奥捷王还没死呢?”

“没,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吊着命,现在他的十个儿子内讧的厉害,根本顾不上来找事。”

奥捷王在北部草原被称为太阳。

他骁勇善战,无战不胜,年纪轻轻就征服了整个大草原,抢了几十个王妃和公主,生下三十多个孩子。

可惜人命短暂,又或许是杀戮太重。

三年前,奥捷王带着他最爱的三儿子和大业将士对峙时,被顾寻之一箭射在了脑袋上。

说幸运,也算幸运。

那支破风箭没能要了他的命,但也因为没入头骨,无法医治。

草原的太阳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留下蠢蠢欲动的十个儿子开始夺权。

也正因此,北疆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顾寻之后知后觉:“你该不会怀疑小嫂子是北边派来的细作吧?”

他琢磨着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不能吧,蒋大人虽然不是什么为民请命的好官,可他也不贪,做事还算公允,背后还有蒋氏一族,没道理走这险棋。”

“可她昨晚上在梦里叫了‘巴巴’两个字。”

顾寻之差点没坐稳:“真的假的?你听清了?”

阎月朗倒是宁愿自己没听清。

叹气点头表示肯定。

顾寻之的大掌往自己脑门上一拍,静默半晌,突然说:“她若是北疆细作,那……那沈家姑娘和温家姑娘岂不是……”

这明显说不通啊!

难不成,北夷人还打算策反沈相爷?

阎月朗揉着眉心,略感疲惫:“叫你的探子盯着她们吧。”

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和皇上有仇,但并不代表会放弃大业千千万万个无辜的百姓。

北夷人野蛮不开化,人命在他们眼里还不如牛值钱。

灭国,就意味着生灵涂炭。

顾寻之和阎月朗是从小学着博爱长大的公子哥,他们可以不爱皇权之上的皇帝,却不能不爱大业的百姓。

如果真的在京都找到了北夷细作,无论是谁,都一定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