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溪收了剃须刀,擦干净欧阳承义脸上的胡渣。
在看清楚他的新形象之后,她眨了眨眼睛,满脸惊奇的样子。
好嫩啊!
剃掉胡子之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像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剃掉胡子之后,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看起来像十几岁的干净少年,当然了,皮肤黑了点。
江闻溪突然想起了兰陵王的传说。兰陵王长得太俊美了,为了增加威严戴上了可怕的面具。难道丑不拉叽的络腮胡子是欧阳小将军另一个层面的面具?
欧阳承义动了一下。
江闻溪见状,连忙下床溜走了。
正好这个时候张景洲前来汇报差事,与江闻溪打了个照面。
张景洲知道江闻溪以一抵六秒杀了刺客之后,看她的眼神炙热了许多,刚想打招呼却见后者朝她做了个噤音的动作。
“江大夫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张景洲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或许奇人异士都是越厉害越奇怪。
“将军,捕捉奸细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张景洲走近大床,在看见躺在床上的欧阳承义时,瞪大了眼睛。“你是何人?怎么在我们将军的床上?”
欧阳承义本来就半梦半醒,张景洲这么一惊一乍的,直接把他从梦中唤醒。
他坐起来,揉着脑袋说道:“怎么了?”
“将军?”听见这声音,张景洲的声音变得尖锐。“你是将军?”
欧阳承义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是大清早的喝高了,还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没有醒,我不是将军,难道你是?”
“可是……可是你的胡子……”张景洲指了指他的下巴。
欧阳承义这才察觉不对劲。
怎么今天下巴凉嗖嗖的?
经张景洲这样提醒,他摸了一把下巴,顿时脸色大变。
“我的胡子呢?”
“不知道,我刚来。”张景洲想到刚离开的江闻溪,大概明白他那样鬼祟的原因了。
胆子真肥啊!
居然敢动他们将军的胡子。
“江小希!!!”
江闻溪的化名就是江小希。
显然,欧阳承义已经猜到原因了。
江闻溪先去找木匠查看筒车的进度,因为有十几个木匠同时赶工,所以很快便做好了第一架筒车。
欧阳承义本来不想出门,但是手下的人说江闻溪找他过去,他便戴着一张面具出去了。
当他跟着手下的人来到河边时,看见许多人围绕在那里兴奋地说着什么。他从马上下来,把马交给随从,挤进人群去看。
“将军来了。”随从喊道,“大家让让。”
众人回头看过来,在看见戴着面具的欧阳承义时,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不过,欧阳承义的腰间有个令牌,那是他独有的特征。当看见他熟悉的穿着打扮,再加上那个令牌,还是让大家确定了此人就是将军。
“将军怎么戴着面具?难道是脸受伤了?”
“不知道。将军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咱们问那么多做什么?”
欧阳承义穿过人群,寻找着江闻溪的身影。
当他找到江闻溪时,她正指挥着木匠们拼装筒车,如今到了最后一步。
欧阳承义站在江闻溪身侧,清咳一声:“咳……”
他板着脸,浑身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息。
江闻溪回头看过来,在看见欧阳承义脸上的面具时,面不改色地说道:“大哥,你快来看,今天我就帮你解决庄稼缺水的问题。”
筒车安装成功,此时在大家的见证下,它已经开始运转了。
当筒车把河里的水运到田里时,一个个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样真方便啊!”
“不用我们挑,连力气都不用使,太好用了。”
欧阳承义的眼里满是惊叹。他看向江闻溪,原本的不高兴彻底消失了,再看她时,那眼神又变成了仰慕和信任。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二弟是真能人。如果你还有别的法子,只管安排下去。”
“你真的那么相信我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如果你有问题,为兄早就死在剧毒之下了,根本没必要像现在这样麻烦。”欧阳承义说着,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的确还有让粮食增产的方法。”江闻溪说道,“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所以不用急,慢慢来吧!”
欧阳承义让随从把马匹牵过来。
随从牵来马匹。
欧阳承义先骑上马,再朝江闻溪伸出手臂:“二弟,上马,我们现在就回去商量治城之策。”
江闻溪:“……”
“上来啊!”欧阳承义催促,“你我同是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闻溪把手交给他,任他拉着上了马背。
欧阳承义搂着江闻溪,刚坐稳,身后的人夹了马腹,挥着马鞭,骑着马飞奔而去。
回到官衙,欧阳承义先下马,正要接住江闻溪,后者直接跃下来,那动作比一般的老兵还要利索。
“你干嘛戴着面具?”江闻溪明知故问。
欧阳承义无奈地看着她:“二弟,我正想和你说此事。你以后别碰我胡子,我喜欢蓄须,现在没了胡子我不习惯。”
“难道不是担心别人不信服你?”江闻溪笑道,“你没胡子的样子看起来好年轻,不像个统领一方将士的将军,更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挡桃花债。”江闻溪好奇地看着他,“是不是以前露过真容,喜欢你的姑娘太多了,所以才会扮丑?”
“我不觉得丑。”欧阳承义揉了揉他的头发。“总之,以后不许再剃我胡子了,听见了吗?”
“哦。”江闻溪进了书房。
“二弟,你现在是我的军师,那得帮我处理那些文书。”
“好麻烦啊!我不想当这个军师了。”
“那不行,不能反悔的。”欧阳承义抓着江闻溪往书桌方向走。
接下来潼海城度过了最平静的几个月时间。
或许是魏国的那些阴谋接二连三被破解,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所以边境难得平静了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里,魏国在休养生息,潼海城这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