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大门口。
此时站着一具鬼魂的影子。
那鬼魂,背后背着一支步枪。
左手提着一把大刀。
他的右手,则抓着一头厉鬼的脑袋。
那厉鬼的四肢竟然都被砍断了,切口处,汩汩的流出诡异紫红色的鲜血,断裂的肢体,竟然无法生长愈合!
那厉鬼,此时一边挣扎,一边声音嘶哑的大声嚎叫。
“猪猡,你这猪猡,竟然敢对我下手!”
“我的躯干为什么长不回来了。”
“我明明在丙级时,就已经是不死之身。”
“你这该死的猪猡。”
可那厉鬼的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
那高大的鬼魂,已经一拳,捶在那厉鬼的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那厉鬼更加愤怒。
“你们这群猪猡。”
“当年,老子杀的猪猡,还是不够多,就应该再多杀几个女人,多挑死几个孕妇,让你们亡国灭种……”
那高大的鬼魂,一言不发。
提起拳头来就那厉鬼的际眉梢再来一拳,这一拳,打得那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随后,那鬼魂,把拳头提起,又想打第三拳。
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扭头看向林弦。
他的眼神闪烁幽芒,盯着林弦手里的那颗头颅。
“捕获,鬼子两头!?”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从他们的嘴里,打探出有效的情报。”
“你对审讯鬼子,有经验吗?”
林弦看着自己对面的鬼魂,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站在病房门口的鬼魂,正是他和张云匪去阴曹地府,请来的六品的鬼差——任虎。
只是此时的任虎,眼神闪烁幽芒。本就血肉模糊的下半张脸,此时却狞笑着,牙齿裸露在外。
他此时的模样,甚至比他手里提着的那头厉鬼……更像是“厉鬼”!
林弦轻声咳嗽了两下。
“这……之前,确实也是没有这个机会。”
任虎,缓缓走到林弦身边。
他把手里提着的大刀,倒插在地上,随后抬起手,接过林弦手里的鹤田一郎的脑袋。
“那交给我吧!”
“还不能让他们现在就伏诛。”
“这群鬼子,是一个小团伙。”
“我有预感,他们并不是单独行动。”
任虎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等林弦回话。
已经提着鹤田一郎的脑袋。
把他强行和地上的,他脖颈和胸腔部位的魂魄接在一起。
接着他又抬起手掌,狠狠地抽了鹤田一郎一巴掌。
“行了,这样你就可以说话了。”
随后他把一直拽着的厉鬼——山崎,也扔到鹤田旁边。
“说吧!”
“你们的队伍,一共几人,最近有什么行动。”
“你们的长官是谁?”
“你们袭击这个老妪的真实目的,是否,是为了老妪身后的金陵当地的那位城隍神?”
“我听说过,城隍神,魂魄特殊,因为常年被愿力滋养,魂魄特殊,对于厉鬼来说,是滋补之物。”
“你们在袭击这个老妪之后的作战计划是……”
但任虎的话音未落。
地上,那两头厉鬼,已经叫骂出声。
“你是让我们背叛吗?做梦!”
“哪怕战争过去了这么久,我们依旧是士兵。”
“什么时候,猪猡也配审讯我们了?别忘了,当年被俘虏的都是你们,你们在战俘营里,只配当我们新兵,用来炼胆的“器物”!”
任虎淡漠的挑了挑眉。
他的神色如常。
只是蹲下身子,从衣袖里,摩挲出一把小刀出来。
那是一柄赤红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刀,上面有诡异的蝎子,和毒蛇的花纹。
任虎此刻在那小刀上吹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当年对我的同胞做过什么!”
“我十六岁那年,你们进了我的村子,开始扫荡,你们杀了很多来不及逃跑的人。我记得很清楚,一个鬼子的高官,当时,把村里抓到的年轻姑娘都叫到祠堂外面,二十七个,对,一共二十七个姑娘走着进去抬着出来。”
“有的被刺穿嘴,有的被挖掉心脏,鬼子走后,是我跟同村的几个人晚上把她们抬去山里入土。”
“我的青梅竹马,也在里面,还是死的最惨的一个,被你们……被鬼子剖腹,肚子里还被塞进了炉灰,下面一片血肉模糊。被抓到年纪大的老人都被鬼子们绑在树下练刺刀,大点的小孩子都被砍了头,比较小的孩子被你们这群鬼子,拿绳子绑住双脚,鬼子走的时候队伍后面的鬼子一人拖着一个小孩子走。”
“嗯,对,这都是你们这群畜生,当年干的事。我的青梅竹马,姓冯,叫冯浅,在你们这群鬼子进村之前,我跟她,已经私定终身,家里也都谈好,就差摆酒,娶她进门。可你们这群鬼子来了,糟蹋了她,还杀了她。”
“你们离开后不到七天,就又卷土重来,放火烧了我们村子……”
“此后我没了爱人,没了家,开始流离失所,开始逃难,直到饿倒在路边,被我的同志们,用一捧小米饭救回来。”
任虎的声音顿了一下。
他盯着眼前,手里那把赤红的小刀。
“我成为鬼差后,用手中阴功,兑换的第一件,超过两万点阴德的宝具。就是这把小刀。”
“这把宝具的名字,叫做“蝎蛰蛇咬”小刀;宝具的效果很简单。”
“每次刺入魂魄一下,都能让鬼魂感受到,“蝎蛰蛇咬”般的痛苦。”
“刀尖每次刺入你们身体,刀身附带的是特殊的,针对魂魄的毒素,也会钻入你们体内。这种毒素,会加重你们的疼痛感知……让你们如坠蝎蛰蛇咬地狱。”
“这件宝具,就是专门为你们这些鬼子准备。”
“你们造的孽,必须以这种方式,让你们还回来……不,我一直觉得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你们应当在地狱里,待上一万年,十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任虎一边说着。
一边,已经用自己的手里的小刀,刺入鹤田的脑门上。
他一刀一刀的割,割完了鹤田又去割山崎。
他在对那两头厉鬼,处以凌迟之刑。
林弦在一旁看着,他忽然有些感慨,任虎对付鬼子,不愧是专业的……可是此时的林弦,在任虎的脸上,看到的不是复仇的痛快,而是无以言表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