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的不踏实。
梦娇叫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时候了。
她在家没什么事做,中午就没叫阿姨过来,她自己在厨房弄吃的。
我抢过她手里正在洗的青菜:“老婆,你去休息吧,我来做。”
“你昨天忙一天了,你去休息吧,我来弄。”
“没事,我想给你做吃的。”
“哎呀,我一个不上班,不做事,在家里坐等收钱的人,怎么好让你这个大忙人做饭?”
我搂住她的腰亲了亲,然后解开她腰上围裙:“你是我老婆嘛,我为你做再多都是应该的。”
梦娇转头也亲了我一下,放下了手里的菜:“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老公。”
“去吧,到外头看电视去......这红杉鱼是要红烧还是清蒸?”
“做成半煎煮吧,放点豆酱和芹菜段,都准备好了,在边上呢。”
梦娇说完给了我一个飞吻,就出去了。
所谓半煎煮,是粤东潮汕一带流行的做法。
鱼只煎一面,煎好定型了,就下点开水去煮,水不用多,水面和鱼平齐就好了。
加入揭阳豆瓣,盖盖子煮两三分钟。
开盖加芹菜,有的也加点鱼露,看个人口味。
我们家不习惯放鱼露,就撒点盐,就可以出锅了。
这种做法,就是能吃到煎的焦香味,也能吃到煮的清甜味。
王祖宇从厨房后面的马路经过,朝我们家厨房窗户望了一眼。
“阿哥,你下厨啊?”
“嗯,过来吃不?”
“不呢,我去公司吃,回来给我爸拿个衣服,看着要刮风下雨,阿爸手上疼嘞。”
看看外头的天空,确实有些阴沉,气温也下来不少。
眼看就要到11月了。
这个月份气温已经有些低了,再赶上下雨。
姑父左手那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雨天气压增大,伤口部位缺血缺氧产生疼痛。
莫说姑父那么严重的伤,我自己在腿上扎的刀伤,到了这样的天气偶尔也会刺痛。
应注意保暖,避免伤口暴露在冷空气和潮湿空气,就会适当好点。
“要紧不,不行叫阿俊大夫去看看。”
“阿爸说不用,看了也白看,不可逆。”
我看着窗外的王祖宇,心里暖流划过:“姑父没白疼你。”
“嘿嘿,这不都应该的吗,哥,你接着做饭,最好把百叶窗拉上。”
“干啥呀?”
厨房装的是百叶窗,大白天的拉它做什么?
“你那么大一个老板,围着灶台转,叫手下见了该议论你了。”
“丢,你懂啥,赶紧忙你的去。”
“好,阿哥你慢慢做,嘿嘿....”
王祖宇是带着玩笑的意味点我。
我知道,他作为我的“表弟”,内心肯定是向着我,怕我在家里受到老婆欺负。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人之常情。
很多家庭出现一些生活上的矛盾,都是因为心里向着更亲的自己人。
可是阿宇不在我家过日子,对我们家里情况不了解。
我偶然做一餐,就被阿宇碰上了。
梦娇不知道做了多少餐了,家里的家务事也不知道做了多少。
梦娇跟我一样,都是六亲缘浅的命格。
她甚至比我更惨,连龙叔都没了。
我起码还有个姑父和阿宇,还有晓静姨,云叔他们都是算是亲人。
我是梦娇心中,最最亲的人了。
我还跟她计较这些谁做的多,谁做的少的事,还顾忌自己男人的脸面,那就太伤梦娇了。
咱们这边,确实有大男子主义的现象。
可是人得讲良心。
说起来我的一切都是梦娇给的。
我还在家里整大男子主义,那我成啥了。
现在,能支撑我的,不就剩家里这些人了吗?
外面的人,再恨我,再看不上我,再怎么骂我。
家里这些人,都是爱我的。
在家里人面前,我还是个人。
如果梦娇都不再爱我了,都离我而去。
那我陈远山活着,就跟个牲口一样了,成了个真正的独夫.......
当然那也是个活法,可是我不想过那种日子。
我还是想有点人间温情在。
点着火,开始热锅。
我才不管人家手下咋看我呢。
而且朋城是个开放性的城市,各种文化交织碰撞。
搞不好还有人说,我是个爱家,爱老婆的人,可交,有责任心呢。
就像金太子阿辉一样。
他就跟他老婆关系很好。
还知道给我准备礼物,叫我关心一下老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大男子主义的。
菜很快做好。
吃饭的时候,梦娇似笑非笑的开口。
“老公,你昨晚梦到啥了?”
“没有吧,不记得了。”
“你都说梦话了。”
“哦,说啥了?”
梦娇用心疼的目光看了看我:“做梦都想着工作的事呢。
说什么,楚峰你别急,哥会处理好的。
老公,你是不是因为克瑞斯和Lisa的事,睡不好觉啊。
楚峰那头,又等着你帮忙处理。
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多,太专业,楚峰人脉有限,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处理。”
闻言,我心里忽的有些紧张。
玛德,这都是什么坏毛病啊?
我睡觉,还会讲梦话了?
以前没听人讲过啊。
李响、老三、廖哥、小胖.....
好些人和我在一个屋里睡过,也没听他们说,我有讲梦话的毛病啊。
这好在是说些工作上的事。
要是哪天在梦里喊了个女人的名字,被梦娇听到,那不是完了?
“我睡觉前,确实在担心楚峰手下几个公司的事。
那几个公司,全都做的是正行。
我们投入了不少精力。
将来,我们能不能洗白上岸,上岸后能不能安稳着陆,持续有钱赚。
都靠楚峰管理的这些公司了。”
闻言梦娇低头挑着碗里的小鱼刺,脸上升起愁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所谓的上岸。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
现在咱们的钱,已经够多了。
我早就想撤了,到国外去。
还废那些事儿干嘛?
你看有几个混黑道的,最后能洗白上岸的?
我不是打击你,是怕你白忙活,最后搞得你心力交瘁还得不到好。”
闻言,我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