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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这么说,安小薇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疑惑的重复了一句:“神谕?”

我做出一副费解的表情:“我不确定,因为这很不对劲。”

我作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皱着眉头继续道:“但……我的确是听到了有人在耳边说话的感觉,这完全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甚至……完全相悖。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

听到这里,安小薇放下心来,温和的笑着安慰道:“这是正常情况,所有人都这样,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我赌对了。

安小薇知道我觉醒过,也知道我加入了异常调查局,所以在她看来被洗脑的之后我还能下意识察觉不对才是正常的。

所以我赌了一把,说出我的真实感受,坦白我心有疑惑,但在洗礼的影响下我仍旧选择相信她。

安小薇也的确放下心来,带着我回到我的房间,在我即将关门的时候,安小薇忽然把住我的门,盯着我笑道:

“我们现在是一样的了,对吗?”

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却只能硬着头皮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你是指哪些方面?”

下一秒,安小薇的神色恢复如常,摇摇头道:

“跟你开玩笑的,早点休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还在试探……

如果我一直没有问题,就会暴露我压根没被洗脑的事实。

但如果我问的问题不符合她的预期,或者问的太过逾越,也会暴露我没被洗脑。

真是处处是陷阱啊。

我不知道所谓的“洗礼”究竟会让人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只能尽量保持住自己的平静,问了一个无关痛痒,但作为初来乍到的信徒一定会问的问题。

“除了每天礼拜外,我还需要做什么来供奉上主呢?”

安小薇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有无能的神才会仰仗信徒的献礼。”

这是什么意思?天启教派大费周章的把我拉进来,总不可能是为了在末日构筑一个信仰的乌托邦。

况且如果真的想构筑这样一个乌托邦,把所有人拉进来不是更加有效率吗?

猜不透她的目的,我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这倒不错,我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终于在末日之后实现了。”

安小薇也是被我逗得噗嗤一笑,我却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只见她点点头道:“是啊,不上班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说完,我以不打扰我休息为由,准备离开。

她转身了一瞬,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我似笑非笑道:

“对了纪灵,你刚刚……忘记和我行二指礼了哦。”

!!!

我强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假装不解道:“是因为我还是下级吗?”

安小薇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不,在天启教派,人人平等,只不过我们遇到所有人都要行二指礼的。”

“你不熟悉,没关系,慢慢来就好,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安小薇合上门,真正离开了。

关上门之后,我总算能卸下伪装,暂时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刚刚应该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虽然我并不认为安小薇会就此作罢,但缩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小薇的确不在外面后,我再次打开门走了出去。

与其在房间里苟着,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从信徒嘴里套出点话。

只有足够了解这里,才能尽可能的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走出房间,我状似随意的在有人来往的地方逛了逛,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来来往往的信徒见了我之后都会十分恭敬的行礼,不同于之前的那种礼貌,而是类似信徒与神父间的尊敬。

但……这才是问题所在。

很快,我便搞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除了这些信徒对我态度的转变外,他们本身的行为也略微有所不同。

刚到这里时,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一些底层信徒行为非常机械,有时候他们的行为甚至还会略微延迟,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

譬如我的那几个假队友。

但现在,这里的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我忽然有个猜测,也许这个镜中世界的信徒本身并不多,有些人的确是虚假的,比如“宋南星”那种。

还有一部分是安小薇这种,本身就是天启教派的信徒。

而之所以异常调查局出动了很多次都没能剿灭这个教派,是因为之前剿灭的那些都只不过是外围势力,而真正的中心就在这个镜中世界。

还有一种就是像我这样被以奇诡的方式拉进来的人,我并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人和我一样。

所以我才会感觉到那些底层信徒像是Npc,如果那批人都是和我的假队友一样复制过来的话,倒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现在就连这部分人,也变得更加鲜活起来,大概是安小薇那批人做了什么手脚。

思考间,一个信徒上前叫住我:“圣子大人,神使大人请您傍晚时一同去聆听唱诗班。”

听到这个称呼,我的大脑短暂宕机了一下。

“圣子?”

“是的,您是我们的圣子大人。”

有些汗流浃背了真的。

这天启教派的人真是癫得不行啊,这么尴尬的称呼都想得出来。

但神使又是谁,安小薇?

我面上维持着原来的表情,点点头道:“好的,傍晚的时候还请劳烦您带我过去。”

我装模作样的与那位信徒相互行了二指礼后,继续在信徒们平时活动的地方逛了几圈,但一直没能找到能打听消息的机会。

就这么生生等到了傍晚唱诗班的合唱时间。

那名信徒似乎找了很久微微喘息着如期来到我面前,将我带到唱诗班合唱的场地。

依旧是我刚来到这里时的那个礼拜堂,不断的有信徒从外面走进来,但却没有一般集会应有的嘈杂,所有人都缄默着。

仅剩下脚步声和衣袍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