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芊直接切入主题：“你爸爸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的？”
‘番茄用户’没想到陆芊芊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直播间的水友也很好奇，按理说，家里是这种情况，再怎么说爸爸也不应该距离家里太远，更别说要去距离家里很远的地方上班，一个多月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
也不怪他们会一直觉得小秋怀和他的姥姥两个是被爸爸抛弃了。
而且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自己的妈妈，床上躺着的是他姥姥，那妈妈呢？自己的妈妈自己不用照顾的吗？把这个重担放到丈夫和一个孩子的身上，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吧。
‘番茄用户’揉搓着双手，明显很不想说的样子。
他这个动作，不免让直播间的水友更加好奇了起来。
明明刚刚什么都能说，怎么问到这个问题就沉默了呢？难不成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猫腻？
陆芊芊也没着急逼问，就静静的等待‘番茄用户’自己什么时候想开口了再开口。
‘番茄用户’纠结了好半晌，最后说道：“爸爸不让说，说了会挨骂。”
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直播间的水友分析出来一个十分大胆的事情。
难不成这个孩子遭受了家庭暴力？
尽管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大家都没开口，静静的等待主播问出实情。
不如他们所料，陆芊芊接着就问了这个问题：“你爸爸会骂你？ ”
‘番茄用户’摇头：“有坏人骂，坏人来我家骂我们，所以爸爸才去很远的地方工作的。”
毕竟才是十一岁的小男孩，陆芊芊只是多问了一句，他就下意识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番茄用户’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说漏嘴了，萎靡不振的坐在那。
陆芊芊道：“是什么样子的坏人？为什么要去你们家骂你们？”
‘番茄用户’扁着嘴，委屈的又要掉眼泪，他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鼻头的酸涩，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们突然来到我家，说我爸爸害人，然后还打我爸爸，我爸爸都出血了。”
他当时就在家里照顾姥姥，看到爸爸被打想冲上去帮忙，奈何他太小了，被人一下推到了墙上，撞到了脑袋。
他好痛，痛的站不起来，他看到爸爸被好多人打，地上好多血。
一直到现在，他每天晚上做梦还会梦到那天的情形，然后被吓醒。
【现在是法治社会，居然还有黑社会？这么多人打你爸爸，你爸爸就没有报警吗？】
‘番茄用户’点头：“报警了，警察叔叔教育了那些人，还让他们赔钱，可是他们不肯，躺在我家地上哭，说爸爸害人。”
‘番茄用户’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声的抽泣。
【你妈妈呢？你妈妈不管吗？】
终于有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番茄用户’看到这句话，眼泪掉的更汹涌了。
毕竟是十一岁的小孩子，还不太会隐藏情绪。
‘番茄用户’：“妈……妈妈不在了。”
他还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
直播间的水友们沉默了，好有负罪感怎么办？
刚刚问这个问题的水友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他干嘛那么多嘴问这句话啊！现在好了？满意了？
那人在家里愧疚用枕头捂住了脸，他真该死啊！
陆芊芊及时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你爸爸走了之后，他们还会骂你们吗？”
刚刚问‘番茄用户’的妈妈还在不在的水友，听到陆芊芊的声音，简直是天籁之音，拯救他于水火。
‘番茄用户’还在抽噎，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回答陆芊芊的问题：“以……以前有，后……后来很……很少来了。”
陆芊芊大致明白了，‘番茄用户’的爸爸之所以不回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遭受那种无端的谩骂，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只是问这个小孩子，估摸着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陆芊芊把目光放在了‘番茄用户’身后病床上躺着的苍老的老人。
直播间的水友顺着陆芊芊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
他们不知道陆芊芊为什么要看那个很明显自己照顾自己都很吃力的老人，但还是很安静的等着陆芊芊开口。
陆芊芊：“你把手机给你姥姥。”
‘番茄用户’眼泪弥漫了眼眶，费力的擦掉眼泪，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姥姥，“姥姥睡觉了。”
姥姥早上说很困，就睡觉了，他也不敢打扰姥姥，就在这附近守着。
陆芊芊看着床边站着的那抹苍老的身影，很明显就是‘番茄用户’口中的姥姥。
‘番茄用户’的姥姥也没意识到居然有人能看到她，尤其还是通过手机看到的，她明显慌了神。
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可是又担心她的外孙子出什么事情，颤抖着站在那里，只希望陆芊芊看的不是她，是她想多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呢！
但是她忘记了，她已经死了，鬼魂是不会眼花的。
陆芊芊望着那抹身影沉默了几分钟，朱唇轻启，用只有‘番茄用户’的姥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说完，‘番茄用户’的姥姥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朝自己的身体靠近。
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灵魂就被强行塞进了身体里。
床上苍老的人形突然咳嗽了两声。
‘番茄用户’惊喜的拿着手机跑了过去：“姥姥你睡醒了，姥姥要喝水吗？”
‘番茄用户’贴心的从暖水壶里倒了半杯温水递到自己姥姥的手心里。
赵月琴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也来不及说话，捧着陶瓷碗就大口喝了起来。
半碗水整整齐齐的下肚，赵月琴终于觉得嗓子里的不适好了一些。
‘番茄用户’小心的帮自己的姥姥拍着后背：“姥姥你感觉怎么样，要再喝一点吗？”
‘番茄用户’转身，正要再去给自己的姥姥倒半碗水，就被身后的赵月琴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