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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青青在窗棂外头不住地与她说着话:“姑娘,你还好吗,你身上是不是很疼啊?”

“姑娘,你就跟妈妈服个软吧,你只要服个软,妈妈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姑娘,你说句话啊,你别不理奴婢,奴婢真的好担心你。”

这时,一个叫牡丹的美人,朝着柴房走了过来。

牡丹和珠玑一起在莳花楼长大,不同的是,牡丹进莳花楼时,已经五岁。

她是因为家道中落,被自己的哥哥卖进来的,她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而珠玑自小就生在莳花楼,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浪荡的产物。

所以,她自小就觉得自己比她有优越感。

可奈何无论是才艺还是长相,这个珠玑总是能胜她一筹,也总是比她更讨贵人们的喜爱。

她实在是恨得牙根痒痒。

好在,她知道她的弱点,于是故意将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推给她。

这不,昨日她又动手伤了人,挨了妈妈好一顿重罚。

这间被用来关禁闭的破柴房,都快成了她的专属柴房了。

青青见她来了,立刻警惕起来。

“你来做什么?”

她与姑娘素来不睦,昨日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变态,八成就是她设计推到姑娘这里的。

牡丹道:“哎呦,你这臭丫头,以为这种时候谁还会心疼你们姑娘?今日妈妈赏了我两盘的桂花酥,我吃了一盘多就吃撑了,剩下的,想着来送给妹妹吃吧。”

青青道:“我们姑娘才不稀罕你吃剩的东西,请你走开。”

牡丹道:“臭丫头,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青青道:“你敢。”

牡丹一把将桂花酥摔到了地上,然后拿起一根木棍就要照着青青挥过来。

这时,厢房的门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一个重物被摔到了门板上。

里面传来一声嘶哑凌厉的声音:“你敢抽青青,我出去就抽死你!”

牡丹持棍子的手顿时顿住,随即笑了笑。

“哎呦妹妹,我不过是看你现在不方便 ,替你教训教训丫鬟而已。”

她放下了树棍,将扔到地上的桂花酥又一块一块捡了起来,重新端起盘子顺着门缝道:“妹妹,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会嫌弃姐姐吃剩的吧?”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牡丹又道:“哎呦,这禁闭一关,至少三天你是踏不出这柴房的,这种好东西,妹妹应是抓紧享用才好啊。”

又一句沙哑的冷斥:“给我滚!”

珠玑抿紧唇角,眸色冷寂。

一辈子踏不出才好。

如此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此生命运如此寂寥,想为自己赎身也是望不到头的事,珠玑是真的想还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

牡丹不屑地回了一句:“哼,不吃拉倒,你就等着长夜漫漫,忍饥挨饿吧。”

这时,妈妈手底下的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匆匆将柴房的门打开。

进去一把将珠玑搀扶了出来。

见她们动作如此急促,牡丹捂住了嘴巴:“妈妈不会没消气,今日还要打妹妹吧?”

一个丫鬟道:“打什么打,该出来赚银子了。”

青青闻言,急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姑娘,姑娘这一身的伤,如何能伺候客人?”

珠玑被抻着胳膊,苍白地笑了一声,忍着身上的痛楚,艰难地发声:“你们何不现在就弄死我?!”

那丫鬟道:“珠玑姑娘说笑了,妈妈可是已经收了十两银子,您这一命可是很值钱的。”

说着,猛地拖着她去换衣裳。

牡丹看着珠玑被狼狈拖走的样子,状似心疼地皱皱眉:“啧啧,这种样子接客,今夜岂不是死定了!”

说完,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死了,那我这日子岂不是很没趣?”

-

不多时,三楼的雅间里,门被敲响了。

夏桉起身站了起来。

门开了,妈妈先走了进来。

“哎呦,让客官久等了,这不,我们珠玑姑娘来了。”

她让出身子。

一个下人背着一个身着嫣红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脸上围着一层面纱,看起来十分虚弱。

下人将她一把放倒在床榻上。

她身子像是吃痛一般,立刻缩了缩。

看着这一幕,夏桉眼眸如同覆着一层寒霜。

妈妈热情的对她道:“公子想聊琴道,尽管与珠玑聊哈,她就是受了一点伤,但不影响说话的。”

夏桉给双鹤使了个眼色,双鹤又掏出五两银子给那妈妈:“上一桌好酒好菜,还有,今晚不准任何人再进来打扰。”

妈妈一把夺过了银子,乐呵呵道:“好说,好说。”

-

妈妈退出房去,夏桉走到了床榻边。

“珠玑。”

榻上人戚戚然冷笑一声:“听说你是专门找我的,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侍候你?”

夏桉凑近她几分,也笑了笑,声音恢复到本来的声音,少女声音清脆悦耳:“我不是来找你伺候我的,我也是个女子。”

珠玑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看她,夏桉特意将身子端正了些。

珠玑目中闪过一抹恍然。

确认了,面前这做郎君打扮的人,竟真是个女子。

她嗓音干涩地道:“那就更奇怪了,你一个女子,跑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夏桉脆声笑笑:“论琴道啊。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珠玑防备地缩了缩身子。

然许是抻到了哪处的伤口,她“嘶”了一声,眉头艰难地蹙成一团。

夏桉上前直接扯开了她的袖子。

不知是不是棍棒所伤,胳膊上一片红肿。

前世就听她说过,她从前在青楼,时常会被打骂关禁闭。

没想到今日刚好赶上了。

幸亏她早有防备,带了伤药。

她对喜鹊道:“药。”

喜鹊赶忙上前递上了药瓶。

青青有些担心道:“我们姑娘受伤,楼里面自会找人医治,你们不能随意动我们姑娘。”

这群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她心里不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