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献大人,这边暗道往下走就是夜魅的酒窖。”
领班带着盛献和季戾来到酒窖入口,他在墙壁上轻轻敲了几下,他眼前的墙壁立刻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抬起。
一条漆黑的暗道,立刻出现在两人 眼前。
暗道里没有点灯,盛献抬眼看去看向领班:“怎么,你不在前带路?”
“呵呵盛献大人,酒窖可是我们夜魅员工禁止进入的区域,还得是您身份尊贵我才敢带您来,要是老板知道我贸然进去,我这份工作可就别要了。”
“如果我说,你不带路就得死?”
“……盛献大人,那劳烦您们跟好了。”
领班哆哆嗦嗦走在前头,盛献牵着季戾跟在后面。
暗道很窄,一个成年男人通过刚好,盛献和季戾也改了并肩而行的方位,换成了盛献在前,季戾在后。
三人走进去没几步,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从暗道深处飘来。
盛献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领班说:“哦,这是酒窖里存放的香料。”
“那你们老板还挺有情趣。”
“比不上盛献大人您呢,您可真宠您男朋友,一路都牵着,难道是担心被夜魅的客人给拐了?”
“不是不是,没人拐得了他,但你有一句话说得挺对的,我牵着他,还真是担心他。”
“哦?盛献大人您男朋友是路痴?容易迷路?”
“不是。”
盛献突然往前大步迈出,抬手,轻轻拍在领班的肩头。
“我男朋友比起比较暴躁,喜欢杀人。”
领班身体一僵:“呵呵……盛献大人您可真幽默啊!”
“不幽默不幽默,”盛献说,“我脾气更暴躁。今天多亏我男朋友在,你知道吗,以前我看到魔种,一秒钟都忍不住,你看我今天,忍多久了?二十分钟有吧?怎么样,我厉害吧?”
季戾看着盛献的后脑勺,点头:“小朋友真厉害。”
盛献踹了领班一脚:“你呢,你不夸我?”
“呵呵呵……盛献大人,您可真厉害。”
“行吧,看在你夸我,还把我带来魔种中心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盛献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到这里,五指猝不及防朝着领班的脑袋抓去。
领班的脑袋在他的手里,瞬间变成了一个开瓢的西瓜,发出轻微一声脆响。
但他没死,炸开的脑花里钻出一条蠕动的小虫,速度飞快朝着前方爬去。
盛献目光一冷,视线在周围墙壁上一扫。
通往夜魅酒窖的暗道不可能没有灯,领班没有点灯,是因为上面全是人类的血手印。
盛献抬脚,从跟前的领班尸体上迈过,沉着脸往前走。
整个夜魅,只有在酒窖的方向,他感受到了几缕活人的气息。
季戾跟在盛献身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低头乖乖给盛献擦手。
“下次,别碰。”
“阿玖,我会吃醋。”
盛献:“……”
从暗道尽头飘来的香味越来越浓烈,盛献走过一个转角,推开一扇石门,顺手打开门口的灯。
灯光亮起,宽敞的酒窖里,透明的酒瓶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酒瓶里,都装着人类的一部分。
或是手指,或是心脏,或是眼珠……摆在酒窖最中央也是最大的一个酒瓶里,甚至放着一个胎儿。
胎儿已经成型,肚脐还有相连的脐带,很明显是从母体里生生挖出来的。
饶是盛献这些年看惯了惨烈的画面,也不忍仔细去看,他转身,径直走向酒窖一侧没有摆放一个酒瓶的墙壁前,这扇墙壁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但盛献就是知道——
他抬脚狠狠一踹!
‘砰’的一声,墙壁倒塌,出现在盛献和季戾面前的,是一条蠕动的通道。
猩红,中间挂着类似血肉相连的丝,每一寸看上去都黏黏糊糊的,就像是一只空心的活体虫。
墙壁后面,是空的。
盛献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倒也不是他嫌脏,他更脏的地方都去过,他就是嫌弃,这玩意儿来恶心季戾的眼睛。
盛献打了个响指,一簇火焰在他的指尖轻轻跳动,火焰还没弹射而出,眼前恶心的通道突然往回收缩,露出了一条看起来无比正常的暗道。
这条暗道显然不属于原本的夜魅,刚被挖出来不久,还能看到泥土里夹杂的树根。
盛献拉着季戾沉默往前走,大约走了五十米,视野开阔,然而眼前的画面,却让盛献忍不住瞳孔一缩。
这是一处虫子的巢穴,足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血红的世界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虫卵被红色血丝分区,有的里面虫卵更小,有的里面已经泛黑,还有的,里面的虫卵正在孵化。
虫卵环绕的中央,有一个血池,池子里,泡着几个人,他们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没有了反应,只有一个,听到动静,很慢很慢抬起了头。
凌乱的黑发混合着血贴在脸颊上,男人的眼睛被挖掉了一只,脸上还有纵横交错的伤口,不过即使这样,盛献还是认出了他。
“周又?”
周又胸口起伏,低低笑了笑,随着他的笑,他身上的伤口血肉翻出,一条条虫子撒欢似地探出了头。
“啊,你来了啊……”
周又和盛献虽然算不得熟悉,可是说话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毕竟,努力变强,努力站在‘周祭’身边,曾经是他年少时期唯一的梦想。
“来,周祭……哦不,盛献,杀了我。”
“这辈子当不了周祭的追随者,死在你手里,也不错。”
周又扫了血池里其他人一眼:“这样,我的执行委员会,也算是齐活了。”
盛献瞳孔一缩,他沉默片刻,手指在腰间一划,因缘剑握于掌心。
“周又,敌人还活着,你这个当会长的怎么能死?”
“来,周祭没法和你一起战斗,但是盛献可以!”
“今天,杀个痛快!”
因缘剑狠狠刺入周又背心的伤口,那些钻入他体内的虫子立刻从周又体内疯狂钻出,一只,两只,三只……全部钻入血水池里,又快速消融。
周又身上到处都是伤,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白骨,但他却不觉得疼,他抬头捂着眼睛,笑得疯癫——
“好,好,好,盛献,你说得对,我这个当会长的,怎么能让队员受委屈?来,今天一起,杀个痛快!”